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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的规则，不过是看他心情好坏而定的一场游戏。
纪年握着金属钢笔的手藏在台下，强压着止不住的抖动。
她想起“囍缘汇”的那场大火，想起昨晚快要迎面撞上裴烁的面包车……
"五百万辛苦费归你，外加即刻启动改造工程的承诺。"钟明丰依旧靠在椅子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檀木桌面，"我相信，纪小姐也是个重情、重义、也重诺的生意人。"
纪年的喉头干涸，而她眼前的茶杯已经空了。
而钟明丰也察觉了，慢慢直起身子来，伸手要给她倒茶。
纪年一只手摆了摆，另一手握着钢笔捂着肚子：“不了谢谢，看来我还是喝不惯普洱，有点晕茶。”
钟明丰瞥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是真的有点脸色发白，额头渗出冷汗。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管家秘书没有得到允许不得入内。钟明丰稍稍沉吟了片刻，伸手移向茶台的自动烧水壶：“纪小姐喝口水，我差人让医生给你看看？”
纪年余光瞥到茶台的自动屏里显示着水温：98℃。
钟明丰手里水壶的壶嘴正朝下吐出一道细细的水线，纪年像是惊醒似的，突然慌忙朝前一倾身：“不劳烦董事长了，我……啊！”
她鬼使神差伸手去挡那壶，滚烫的开水却带着灼热的蒸汽正正淋向她的手背！
滚水浇在手背上的瞬间，皮肤先是一阵刺麻，继而像被千万根钢针同时扎穿。她的手指条件反射地痉挛起来，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纪小姐……”
钟明丰也整个愣住了，连忙放下水壶，壶底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那是一种看到宠物打翻食盆时的烦躁。他按捺住内心的不耐烦，沉着声问：“你怎么样了？”
纪年整只左手背瞬间红肿起来，而她却往袖子里一缩，连连摆摆手：“我没事，没事……”
她蹲下身捡起钢笔，深吸了一口气：“钟董事长，我签。”
似乎等这句话太久了，钟明丰这时倒眯起眼来，缓缓靠回去椅背：“哦？”
“董事长曾经说的话我深以为是，您说‘生意人的世界很简单，无非就是权与利的交换’，您赠予我‘桃’，我必报之以‘李’，从此老实听话，鞍前马后。”纪年毕恭毕敬地打开文件，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时，笔迹比平时重了三分。
墨水洇透纸背，最后一笔几乎划破纸张。
五百万买起了纪强一条命，也买断了她的尊严，从此做一条被割了舌头的狗，吠都不吠一声。
“识时务者为俊杰，纪小姐果然爽快。”钟明丰点点头，冰冷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可纪年只觉得是死神在微笑，看不见的镰刀已经架上了她的脖子。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纪小姐，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