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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迈尔的眼睛里一片平静，和他表情上的阴沉完全不同。
——在这一刻，迪奥的后背有些发凉了。
“我……”迪奥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奈迈尔松手丢在了地上。
奈迈尔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迪奥赶紧站起身，继续道：“我没骗你，你要相信我啊，奈迈尔。”
“正是因为相信你，我才知道你在骗我。”奈迈尔失望地看了他一眼，思绪有些杂乱，忍不住伸出手在领带上扭了扭，松开领口，“你最好尽快开口，否则我很难忍得下去。”
最后几个字讲完，奈迈尔的表情也和眼神一样恢复了平静。
盯着奈迈尔的脸，迪奥幻视了曾经那个晚上，奈迈尔满身是血，却平静地擦着伤口的时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奈迈尔变成了这样？
——好像从小就是这样的，奈迈尔一直是奈迈尔，一直比他更强。
“我……”迪奥的嘴角忽然变得狰狞，他垂在两边的手骤然捏紧，发出了咯嗒声，“我……忍不下去……一想到我身体里还流淌着那个人渣的血……一想到他已经死了，我无法复仇……我就……我就想……”
“就这？”奈迈尔打断了他，眼神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仅仅因为这个，你就要违背对我的诺言？我曾说过什么？”
“……”
“重复一遍，我说过什么？”奈迈尔把迪奥再次拉到身前，盯着他的双眼。
——奈迈尔说过，“如果连你也变成那副样子——那么即使失去这个家，我也会动手的！”
迪奥复述了一遍，半睁着眼睛看向地面。
察觉到迪奥下意识撇开眼神的动作，奈迈尔的呼吸重了一些。
“啊~你还记得嘛……”他的额角迸起一根青筋，怒意终于爆发，反而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冷笑，“既然你还记得，那我就不用解释为什么要惩罚你了……”
奈迈尔的手瞬间刺出，扎入迪奥的肋部猛地一提。
在迪奥连呼吸都停滞的呜咽声中，奈迈尔越发用力，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知是过了一分钟还是一小时，迪奥的意识从疼痛中勉强恢复过来，只看见奈迈尔正认真地擦着手。
“我不止一次说过了，我是个自私的人，是个极其自私的人，甚至可能是你这辈子能见到的，天下第一自私的人。
迪奥……你哪怕是装，也要给我装一辈子！”奈迈尔一把将迪奥从地上提起来，强制他站好，随后扣住他的后脑勺，二人额头相对，“听懂了吗，哪怕是装！”
在某个瞬间，迪奥似乎看见了奈迈尔的杀心，冷汗惊醒之际再看去，便只是满眼的失望和愤怒。
“……知道了。”迪奥点头，捂着肋部艰难道。
“深呼吸。”奈迈尔似乎很满意迪奥的回答，他的情绪缓缓恢复平静，随后伸出手贴在迪奥的痛处，在迪奥下意识后退躲开前，抓住了对方，“继续，深呼吸。”
在奈迈尔的按压下，疼痛很快退去，迪奥的脸色从苍白恢复红润。
“对不起，迪奥。但是如果有下次，我就不会说对不起了。”奈迈尔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眼神再一次释放出危险的神色，他仔细将迪奥的衣服整理干净，笑了笑。
——没有底线的恶，只能作为承载恶的容器，迪奥，我希望你能听话。
——哪怕是装，迪奥，哪怕是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