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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渐渐传来灼烧的痛感，卫凝将麻袋一丢，手脸并用地将面罩迅速戴好，正准备大声喊宗墨，却感觉喉咙如同被什么禁锢住一般，再难吐出半句。
卫凝咿咿呀呀半天，突然理解丧尸是什么感受了。
对面的吴威不知从哪掏出一团新泥，此刻正对着她露出反派专属的阴恻笑容，他耷拉的眼皮微微撑开，露出骇人的凶光。
卫凝感受着如紧箍咒般迅速上涌的头疼，忍不住暗骂倒霉。
这到底是中了什么玩意儿，感觉要厥过去了。
“把你们这的物资都交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吴威瘸着腿，踱步往柜台凑近。
这么近距离一看，卫凝才发现他黄褐色如泥土的皮肤上，还有细密的小虫正在脸上的沟壑间舞动，看得卫凝心里直犯恶心。
黑吃黑吃到她卫凝头上来了？
还是个这么邪门的人物？
随手攥起一个花瓶的瓶颈，眼前的吴威忽然变成了三个。
卫凝眯缝着眼，看着三个吴威如出一辙的奸佞小人模样，确定应该只是自己快厥过去了，所以看东西出现了重影。
吴威团着手中的新泥，一副你打我噻的小人得志模样。卫凝咬着后槽牙，双手高高举起花瓶，身形摇晃地奋力一丢，吴威便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蹲了下来。
花瓶碎裂的声音在屋中炸开，卫凝倚着柜台强行站好，心中默默祈祷着宗墨的出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射手大炮还没休息好，不然两颗豌豆就给这邪门的玩意解决了，哪有他在这装威风的事。
“没用的，大头的毒都在点菜单上，怕不够你们吸收，我还特意加了两次。那种毒可是我的独创，比你吸的厉害多了。他就算有再厉害的异能，只要他碰到，怎么着也得昏个一天一夜。”
鼻血顺着吴威崎岖不平的下巴急速滴落，在他掌心汇聚成一汪小池，他却不受影响般自言自语道，“要不是他厉害，我还舍不得拿出来这么猛的呢。”
“不过倒是便宜你了，还以为你是店长会有什么额外的能耐，原来你真的一点异能都没有啊，真是白白浪费我的毒了。”吴威咧起嘴角，数以百计的小虫从他嘴边的括弧中涌动而出，搅得空气都污浊起来。
曹月华沉默着从吴威身后走出，风刃在她手中已汇聚成型，吴威掌心接着的鼻血已经快要溢出，他却不管不顾地大叫道：“杀了她！杀了她！”
但很快，他便不再吱声。
因为他的脖颈已经断成两半。
一张轻飘飘的保鲜膜飘落在地，正好接住他截断面喷射的血液。吴威眼球暴突，身躯还在不断往前伸着枯瘦的手，口中似乎还在呢喃着什么。
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他，下一秒眼中倒映出了一个完整的人类大脑。黑粒载着它飘向远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勾画着美味脑子的点菜单覆盖了他的视线。
最后的时间里，吴威似乎终于感到后悔起来，他口中飘出几个破碎的字，最后组成一句——
“不要……不要吃我的脑子。”
不管怎么说，卫凝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挖人类脑子的全过程。
所以她又吐了，吐得天昏地暗。恶心感混杂着头痛几乎让她的神经崩溃，她站在在盥洗池旁，又想起那两个被她锤碎的丧尸似乎就是在这被冲走的，于是她又吐了一次。
下一次漱口之时，卫凝发现头痛已经褪去，掌心的灼烧感也渐渐淡去，外面的曹月华也快被宗墨折磨至死了。
她洗了把脸，强迫自己清醒，随后转身走向宗墨，制止了他的下一步行动。
宗墨低头看着她，唇边仍旧带着浅浅笑意，眸中却氤氲着极浓的冷意。卫凝大脑飞速运转，吴威的身体不见了，但他那萎缩的脑花还在桌上摆着，她攥着宗墨的手腕，语气平静地道：“让我来吧。”
宗墨没有作声，不着痕迹地挪开了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凝竟然察觉到他有点生气。
是生气吗？她微微抬头，正准备从对方的表情中挖掘些什么，却见宗墨一把抢过路过丧尸的扫把，上楼扫地去了。
“砰”的一声，曹月华略显臃肿的身躯也狠狠坠落在地板之上。
卫凝强迫自己将思绪重新聚焦在眼前的曹月华身上。曹月华看起来伤得倒是并不致命，估摸着只是肋骨断了几根，没有精力再使用异能了而已。
想到那混杂着腥味令她痛苦不已的尘土，卫凝不由得冷着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无仇无怨吧。”
“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曹月华无视了她的话，语带哭腔，痛苦地哭喊道。滚烫的热泪从她青肿的眼眶边流下，卫凝记得这伤从她刚出现时就在了。
“他死了，我也活不了了。”曹月华低声喃喃自语，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又变得温柔起来，不再哭喊，而是痴痴地笑。
被曹月华的精神状态些许震撼到，卫凝一脚踢开旁边的板凳，屈身蹲在对方面前，指着她青肿的眼眶：“这是那个，叫什么无畏，其实欺软怕硬的很的男人打的？你要为这种人一起死？”
“他？他不配！”曹月华忽然又开始唾骂，絮絮叨叨地说起吴威对她的强取豪夺、颐指气使和暴力行为，卫凝耐心听了十分钟，发现还没有停止的势头，忍不住出声打断。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离开？你完全有能力离开他的。”
“我的女儿被他下了毒，每三个月需要服下一剂他的解药，不然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曹月华艰难地翻过身，盯着泛着冷意的金属天花板喘着粗气，“吴威对如何制造毒素很有研究，他造的毒，只有他自己能解开。”
“你的女儿在哪里？”卫凝手指轻叩桌面，期待着答案。
“你，你想干什么？”曹月华忽然谨慎起来，她恶狠狠地看着卫凝，大有卫凝敢动她女儿她就和卫凝拼命的架势。
卫凝耸耸肩，往后撤一步，“好好回答我，或许我会放你走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