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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墨不知何时出现在旋转楼梯的阴影里，他的神色倦怠，指尖飘出的黑粒正缠绕着堆积在地板上的一大堆晶核。
乔月踉跄着逃出餐厅时，他忽然将某个蠕动的东西弹进程遇手上握着的试剂瓶：“下次配解毒剂，记得加双倍的苦艾草。”
看着那毒虫在试剂中急速溶解，前不久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解毒剂能这么苦的卫凝现在有点想通了，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宗墨伸了个懒腰又不见身影。
问题不大，她小人有大量。卫凝深呼一口气，盯着刚刚坐过的小板凳发呆。
素脑花排里当然没有什么三天内能让人脑自动分离的毒，要是有，她第一个给餐厅里所有是人不是人的都尝一遍。
她只不过在赌，赌能吓住乔月让她把餐厅信息成功放出去，赌末世中人对她这间物资还算充足餐厅的垂涎。
虽然不确定到底能来多少人，但起码又少了一次宗墨让她吃美味脑子的机会。
等等，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要吃吴威那个萎缩脑花吧。
卫凝转念一想，又感觉还是有可能的。她正思量着美味脑子的原材料到底是不是人类脑子，甫一回头，却见宗墨已经将那个萎缩脑花打成浆冲进了下水道。
动作简直优雅到赏心悦目的程度，如果忽略那团黏不糊糊、红中掺黑的物体的话。
作为店长，这种东西应该是见怪不怪了。
随手端起一杯水，卫凝一边给自己洗脑自己对这种东西是无感的，一边往盥洗室门旁靠近。
“怎么了？”时间已近傍晚，宗墨拉开灯，两手搭在身侧，隔绝了卫凝直视盥洗室的目光。
他的脸上一反常态地没什么表情，卫凝收回递水的手，自己抿了一口，有些摸不准对方态度地随口扯着话题：“那块脑花，处理完了？”
“嗯。”
是非常简短的回答，卫凝直觉此时不是聊天的时候，正准备撤退，却听宗墨又慢悠悠地道：“受到污染的脑子做不了菜，不过你要是想吃的话……”
卫凝负手而立，默默往门外移动。
“我不吃。”她连忙打断宗墨的报菜名行为，见对方不为所动，她晃了晃杯中的清水，强装淡定地道，“我没胃口。”
气氛又一次变得沉默，宗墨垂眸紧盯着卫凝，墨色近黑的瞳孔中酝酿着卫凝不懂的强烈感情，那种下一秒就要爆发的窒息感令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好几度。
这哥们不会真属制冷空调吧？
人在紧张的时候果然很忙，譬如现在，卫凝强装淡定地越过宗墨将玻璃杯放进洗碗槽，又背着手假装视察，然后继续悠悠地往门口靠近。
之前都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里这么逼仄、这么寒冷。
池子里还有鲜红的血液组织残余，卫凝回身抬眸看向宗墨，正好看见对方向她脖颈处伸来的手，她没有躲，下意识地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下午那会儿没受伤吧。”
宗墨的动作一顿，虽然仍旧是面无表情，卫凝却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再那么紧张了。
“当然没有。”宗墨凭借着身高优势，抬手从卫凝颈侧穿过，他捏起水杯的边缘，十分自然地将其放到了另一个洗碗槽里，“水杯，在这个水槽。”
“哦哦。”卫凝半边身体被对方的阴影笼罩，她偏过头，视线跟随着水杯被泡沫覆盖，然后直直地没入洗碗槽，“你，没有中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