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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五月,空气里总弥漫着一股湿热的土腥味。林疏月站在工地边缘,脚下的钢筋混凝土还未完全干透,远处塔吊的轰鸣声震得她耳膜发麻。她低头调整了一下安全帽,帽檐下的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今天是她作为建筑设计师助理的第十七次现场勘查,原本只是例行记录数据,却没想到会撞上这一场混乱。
“疏月,快过来!这边梁柱有问题!”前方传来工友老张急促的喊声,夹杂着尘土飞扬的嘈杂。她来不及擦汗,抓起手中的平板电脑,匆匆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脚下的泥泞让她差点摔倒,指尖不小心划过胸前的玫瑰胸针——那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针尖刺痛了皮肤,她却顾不上在意。
梁柱断裂的工地中央,灰尘如雾般笼罩,几名工人正手忙脚乱地搬开碎石。疏月眯着眼,看到一根钢筋摇摇欲坠,悬在半空,眼看就要砸向不远处的工人小李。她脑子一热,来不及多想,扔下平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小心!”她一把推开小李,自己却被钢筋带起的碎石擦伤了手臂。剧痛钻心,她咬紧牙关,半跪在地上,耳边是小李惊魂未定的喘息声。尘土渐渐散去,她抬起头,视野里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人站在不远处,身形挺拔,西装革履却丝毫不显违和。他手里拿着一只银质打火机,拇指轻轻摩挲着表面,像是习惯性动作。疏月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双眼睛冷得像冬夜的冰霜,直直扫过她,停顿了一瞬,又移开。
“谁允许你擅自行动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疏月愣了愣,才意识到他是沈氏集团的负责人——沈砚舟,南城商界的传奇人物。她挣扎着站起身,手臂上的血迹混着泥土,狼狈不堪。
“我……只是想救人。”她声音有些沙哑,尽力让自己听起来镇定。沈砚舟没再看她,转身对身后的助理冷声道:“查清楚事故原因,伤者送医院。”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越野车,只留下一道背影,挺直却疏离。
疏月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她知道沈砚舟没义务对她客气,可那冷漠的眼神还是像针一样刺进心里。她低头捡起掉在泥里的平板,屏幕已经裂开一道细纹。胸前的玫瑰胸针也被泥土糊住,她小心擦去污迹,金属花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在无声诉说些什么。
“疏月,你没事吧?”老张跑过来,满脸担忧。她摇摇头,挤出一个笑:“没事,小伤。”可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今天的第一场麻烦。
下午,事故调查组来了。疏月作为现场目击者,被叫去录口供。她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手臂简单包扎过,纱布上还渗着淡淡的血迹。对面的调查员是个中年男人,语气不咸不淡:“林小姐,有人说你推开工人时,拿走了工地上的东西,是真的吗?”
疏月一怔,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拿东西?我连平板都摔坏了,拿什么?”她压下火气,指了指地上的碎屏设备。调查员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只是记录了几笔。她知道,这背后多半有人故意找茬——她一个刚入职半年的新人,难免会被某些老员工看不顺眼。
帐篷外,沈砚舟的车还没走。他靠在车门边,点燃一支烟,打火机的火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助理小声汇报着什么,他偶尔点头,目光却无意间扫向疏月这边。她正低头整理胸针,纤细的手指在泥污中显得格外白皙。沈砚舟眯了眯眼,打火机上的刻字被他拇指盖住,看不清内容。
“沈总,初步查明是钢筋质量问题,供应商那边可能有猫腻。”助理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沈砚舟掐灭烟,冷哼一声:“查下去,谁敢在这上面动手脚,我让他后悔出生。”助理点头退下,他却又看了一眼疏月,眉头微皱,像在思索什么。
夜幕降临,工地安静下来。疏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租来的小公寓,推开门,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她把胸针放在桌上,盯着那朵金属玫瑰发呆。父亲去世时,她才十岁,只记得他临终前把这枚胸针塞进她手里,低声说:“月月,这是你的根。”她一直没弄懂这话的意思,可每次摸到它,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定。
她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今天的勘查记录。平板摔坏了,数据得靠记忆补全。她一边敲字,一边回想沈砚舟那张冷漠的脸。他是南城首富沈家的掌权人,传闻中母亲早逝、性情孤僻的商界黑马。今天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她的世界,却像一阵风,刮过就没了痕迹。
忽然,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脑海里闪过工地那一幕——沈砚舟看她的眼神,似乎不只是冷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她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林疏月,别自作多情,人家是天上的云,你是地上的泥。”
可她没注意到,桌上的玫瑰胸针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细微的凹痕,像是什么被刻意隐藏的秘密。
另一边,沈砚舟的车停在沈氏大厦地下车库。他坐在后座,手里转着那只银质打火机。车窗外,夜色浓得像墨。助理敲了敲窗,低声道:“沈总,工地的事查出点眉目,供应商背后有二叔的人。”
沈砚舟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他倒是沉不住气。”他摩挲着打火机,上面模糊的数字在指尖下若隐若现。他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烟,火光映出他深邃的眼眸,像藏着无人知晓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