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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秦默伏在雪地里，粗麻布衣与满地碎雪融为一体。他盯着三十步外正在啃食冻鹿的灰狼群，握住匕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这是秦岳给他的及冠礼——独自带回三张完整的狼皮。
狼王突然抬头，金色瞳孔穿透风雪。秦默在它仰天长啸前掷出匕首，寒光没入咽喉的瞬间，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入狼群。剩余五匹狼的利齿擦着他翻飞的衣角，却在即将合围时被他袖中射出的铁蒺藜刺瞎眼睛。
当最后一匹狼倒在血泊中，秦默的右臂已被撕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面不改色地撕下衣摆包扎，拖着狼尸走向山腰洞穴时，雪地上蜿蜒的血迹很快被新雪覆盖。
深夜的军营马厩里，秦默借着气死风灯的微光展开羊皮卷。这是今日从胡商手中换来的《西域风物志》，但夹层中真正的密信，是用铁衣卫特殊药水书写的：
“周兆渊晋升太傅，其女周清嘉及笄礼获赐东海明珠十二斛。查明珠实为南诏贡品，经黑市流入丞相府。“
字迹在火光中逐渐模糊，秦默将纸卷扔进喂马的火盆，看着青烟升起。十年前秦岳临终前告诉他的秘密仍在耳边回响——铁衣卫是先帝亲卫，而父亲薛远，竟是最后一任执剑使。
校场演武时，一只白尾海雕掠过旗杆。秦默借口如厕来到后山，从鹰爪铜筒中取出蜡丸。白芷秀逸的字迹间带着血腥气：
“青蚨线报：三月后皇帝秋猎，太子将献白虎。经查，猛虎眼部有朱砂痣，与十年前东宫走失的瑞兽'赤瞳'特征相符。“
秦默捏碎蜡丸，望着京城方向冷笑。当年父亲正是在调查瑞兽失踪案后遭难，如今这头白虎，怕是吃够了人血养大的。
腊月二十三，秦默按例到狼山祭拜。十年前载着他逃出京城的枣红马葬在此处，旁边是秦岳的衣冠冢。他倒了两碗烈酒，忽然听见身后枯枝断裂声。
“秦校尉好雅兴。“巡防营的王伍长带着五个兵痞围上来，“听说你昨日又得了将军嘉奖？“腰刀出鞘的声音刺破雪野寂静。
秦默将酒缓缓洒在坟前：“各位可知，此处往东半里有个狼群？“话音未落，袖中弩箭已穿透王伍长咽喉。剩余五人尚未拔刀，喉间皆绽开血花。
“第十七个。“他擦拭着匕首，将尸体踢下悬崖。这些年来，各方派来的探子就像除不尽的野草，而他们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这个沉默寡言的马夫能识破所有伪装。
子时的粮草库突然起火，秦默随着救火人群奔走，却暗中潜入中军大帐。怀中的青玉玉佩按在虎符凹槽处，暗格应声而开。当看见《北境布防图》上的朱砂标记与父亲笔迹完全一致时，他终于确认——薛远当年主持修订的边防策略，正在被篡改成开门揖盗的毒计。
帐外传来脚步声，秦默迅速复原机关。转身瞬间与掀帘而入的镇北将军四目相对，手中水桶恰到好处地溅出清水：“将军！西侧粮仓火势控制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