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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战事焦灼之时,宁城也传来了顾樊建死亡的消息。
很难说上来是因为什么,是心魔,亦或许,是受不了戒断的痛苦与折磨。
总归,他倒在了倾尽半生守护的大宅院里,自我完结这了一生。
一代人物最后竟落得如此悲凉下场,令不少听众发笑又摇头唏嘘。
人们早已记不清楚这场战乱是从何开始的了,只觉得似乎是在风平浪静的某天,大家像往常一样弯腰在做着自己的事。
孩童拿了钱,兴奋同妈妈告别,他不让大人跟着,说要自己出门到街上去买糖果。
母亲温柔责怪了一声,在门口挥挥手,不放心地嘱咐着他早点回家别乱跑。
“知道啦。”其实并孩子不知道。
不知道他这一挥手,将会成为永别。
飞机如利刃把天空撕裂开了道道口子,轰鸣声穿透厚重的云层,成了无数人的噩梦。
忽然房梁尽毁,遍野哀嚎。
刀光剑影交错间,他抬头看,血雾染红了一座又一座城的半边天。
糖果早在人们争前恐后的逃亡中被撞碎了,五颜六色的糖纸散落一地。
那脏兮兮的孩子跌坐在地上,哭着、喊着,捡拾、翻找、试图拼凑起他满地零碎的童年。
点燃战争的引火线正以摧枯拉朽之势飞速燃尽,不过多时,大半个国覆没沦陷。
……
来之时,众人见季修文还是一副白白净净未吃过苦头的少爷模样,而如今他已经在队伍里混得如鱼得水,和普通将士没什么分别。
能在后方淡定自若指挥着战场,也能放下所有小节自然地同大家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喝得了最烈的酒,扛得起最重的枪,一瞄一个准,枪枪爆头。
每当打完一场胜仗,季修文回头望,身后总会站着那么一群虽满脸带血,却不吝鼓掌欢呼,恨不得立刻原地一蹦三尺高兴得像个孩子的战友们。
没有人会不被这样的场面所打动。
他喜欢这种氛围,热烈、赤诚。
战友。
这个词何其难得,又何其珍贵。战场风云变幻,每天只要稍一睁眼就会迎来新的死亡。
前线的环境比不得宁城,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顾琰存了他为数不多的私心,不愿对方冒险,他几次三番想把季修文送回去,却终究次次无果。
这些年,他们翻越了一座又一座大山,不知走过多少里路,踏了多少条河。
日升月落,时光流转。冥冥之中,季修文能感觉到,这一切就快要有个了结了。
然而就在那临近胜利的最后一场战斗中,顾琰下了战场来回到营中,季修文撞见的就是男人半边脸都染了血的模样。
刺目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太阳穴和侧脸不断滴落,混了汗水,深深浅浅交错纵横,像在他脸上又划了几道深浅不一的新疤。
顾琰的睫毛被浓重的血液粘住,咸腥的,抖落不开,因此他连眨眼都显得沉重而缓慢了许多。
看见这一幕的季修文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他只疼得整颗心都要炸开了,像有人拿了根冷而锋利的针往他心里直插,那种尖锐的疼痛瞬间麻了半个胸腔。
可顾琰的表现就显得得淡定很多,他侧出半边身体任医生给他处理伤口,却还空出一只手,缓缓覆在季修文眼皮上,大掌落下,隔绝视线,声音带着点疲倦的哑意:“好丑,别看了。”
可谁都明白,这无非是他不愿季修文难过,不想他看见自己狼狈模样而找的借口罢了。
谎言拙劣,拙劣得季修文甚至懒得去拆穿。
“修文,笑一个吧。”顾琰抬手靠近,食指放在他唇边轻点,做完这个动作,他看着那张漂亮的脸上被迫浮现出笑意。
才在心里偷偷说:对不起,今后,再也不会允许你跟着我受苦了。
“毕竟我们赢了,现在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刚话落,顾琰就感受到了自己掌心之下的睫毛翕动,很快,带茧的手指被什么东西给浸湿,那液体滚落。
他呼吸陡然加重了,这滴眼泪像要把他的掌心烫出一个洞来,何曾见过对方这副模样。
季修文还自以为酝酿出了一个不错的笑容。
看不见,他闭眼抚过顾琰的眉心,颧骨,鼻尖,一寸一寸向下细细描摹,在脑海重新绘出对方的形状。
“你说得对,胜利了,要笑的,该笑的,二爷我好高兴……”
他们都还活着。
就在这时,远处的号角声响起,东边的地平线上升起了几缕微光,金灿灿的太阳正以极快的速度席卷走这片厚土上过往的阴霾,那些曾被压榨的、凌辱的记忆。
医生早就处理好伤口离开。
季修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拥进了怀里。
“是吗?”没由来的他听见上方的顾琰质问,“既然高兴,那我们修文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说着又小动物一样用下巴蹭了蹭他发丝。
“滚蛋。”季修文避开要害不痛不痒地给了人一拳,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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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是心疼的,但被这么一打岔,早已没了当初那种沉重的心情。
顾琰抬起他的下巴,先是亲了亲他的眼睛,语气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念,贴近了继续:“亲完再滚。”
季修文:“别逞强,你身上还有伤别乱来……”
未等话落男人低头,他重重地吻在了季修文的唇上。
他捧着他的脸,越吻越深。
尤其是在感觉到季修文放弃劝说也搂住他脖子,一边呜咽吞咽着一边扬起脑袋回应的时候,顾琰咬破了他的舌尖,血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中弥散开来。
他们贴得严丝合缝,他们不知疲倦地拥抱、接吻,他们喘息着分开,可刚对视一眼,又再度纠缠上,谁也不退让,分不清谁的思念更多一些。
像两头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压抑了几年的情绪如洪水般猛然喷涌而出,吻,是他们感知彼此存在的唯一方式。
……
战争结束,两人离开了宁城,一个家仆也没带,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新地方,隐姓埋名做起了生意。
当年顾琰在战场上受了伤,眼角处留下一道疤,好在并无大碍。
在那天到来之前,季修文都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