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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又有松脂燃烧的焦香在喉头漫开，像是有人把打铁炉里飞溅的火星子揉碎了掺进呼吸中。
他下意识用指节抵住鼻尖，却摸到几粒凝结在空气中的金属碎屑——那些悬浮的银灰色微粒在斜射进木窗的日光中闪烁，宛如凝固的星尘。
地上散落的羊皮纸被矿石压出龟裂的褶皱，潦草的锻造图谱间夹杂着烧焦的指印。
陈不古随意一瞥，恰好见到某张图纸上画着与【连心弩】相似的机关结构，泛黄的边角还粘着暗红色的晶矿碎渣。
房间中央的螺旋楼梯延伸向地下幽暗深处，木制台阶上布满了黢黑的灼痕，那是一个个鞋印。
这是高山妖精特地为石悠悠大师打造的居室，其墙体材质皆采用能隔绝温度与声音的特殊木材，能保证其锻造不受任何打扰。
“大师，说来真巧，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陈不古记得，在他借助【忽略】逃离高天城的过程中，就在路边，曾有一个矮人仿佛察觉到了异样，向着他当时所隐藏的方向望去。
那个人，正是眼前的石悠悠。
“在你逃出城的路上是吧？”
结合后来发生的事，石悠悠立马猜到了陈不古说的是什么。
“是啊，大师实力果真出众，在那种情况下只有您发现了我。”
“小子，你想太多了，那天发现你的可不止我一人。”
“原来如此。”
陈不古其实早已想到，只不过得到了石悠悠大师证实后，才更加确立了这一点。
那日，若不是元守道一开始没将他放在眼中，恐怕他们连高天城也出不去。
不过，这也恰恰让陈不古对高天城各方势力的态度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
如今仔细一想，他能如此轻易地破开东城门，未必没有城主府故意纵容的缘故。
哼，让他们和地魔族两败俱伤，最后又以【断界梭】追杀于无形……
城主府，倒是玩得好一手制衡。
“小子，我们矮人族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如果你是想拉拢我，那你可以走了。”
石悠悠大师摆了摆手，他也已经知晓了黑曜联盟的事。
对于弗兰大师的选择，他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但是，高天城的矮人族本家，是绝不可能插手这些无聊的争端的。
“大师误会了，我此番来见你，是希望能知晓更多【连心弩】的情况。”
“你懂锻造？”
陈不古摇了摇头。
“那你懂器纹？”
陈不古依旧摇了摇头。
“那你搁这说个蛋呢？”
石悠悠大师没好气地说道，他可没心情与外行对牛弹琴。
“大师，您能让我看看什么是器纹吗？”
陈不古也不恼，继续心平气和地说道。
石悠悠大师见状，随手将身旁一个拳头大小、如同齿轮的金属物件丢了过去。
陈不古接过一看，才发现在这个零件表面，描绘一个椭圆形的白色能量纹路，其中线路交错，弯曲缠绕，层层叠加，如毛线团般杂乱无章，让人毫无头绪。
可随着他眼中紫光一闪，那个隐藏得恰到好处的“线头”亮了。
“加速能量流动，减少蓄能时间……嗯？是用于减少技能冷却的器纹吗？”
陈不古说完，自然地抬起头，只见石悠悠大师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对于石悠悠的反应，陈不古笑而不语。
“你再看看这个。”
石悠悠大师不信邪般，从身后桌上又掏出一根手指粗细的金属长管，交给陈不古。
这一次，能量纹路变成了褐色，外形也变成了一个不规则多边形。
“元素共鸣引导，压缩能量排路……这是什么技能模组吗？”
陈不古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当啷”一声。
抬头望去，才发现是石悠悠大师手中的杯具掉在了地上。
“元素共鸣引导...”
石悠悠大师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陈不古的脸。
“压缩能量排路...”
那粗糙的手指突然扣住陈不古的腕骨，布满老茧的指尖和烫痕仿佛还能传递出灼热感。
“九十七个昼夜，老夫熔了七十三种异界金属，在雷暴里淬火九次……这才钻研出这套器纹，你究竟是怎么看出的！？”
看着情绪激动的石悠悠，陈不古咧嘴一笑，明白自己都说对了。
既然如此，他心生一计，干脆装波大的。
“你想学啊？”
“我教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