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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南悠悠叹息一声，单手撑着下巴。
“哥哥，很难不多想是在逼迫我们踏入第七层啊。以前进副本可没遇到过需要玩家为最终boss提供躯壳的事。”
席明烛把放在桌上的书合上。
书是等陆天南回来之前，席明烛潦草翻阅其中部分内容解闷用的，对席明烛来说是很无趣的宇宙知识。
按照0561所述，陆天南现在手里的道具跟原本剧情线手里的道具没什么重合，陆天南的道具席明烛基本都是知道的。
原本剧情线在第七层陆天南提供的羊皮卷轴是最后通关的关键，翟明煦和顾均柏那边席明烛问过，他们手里没有这种东西。
如果他们进入第七层和原剧情一样，那么羊皮卷轴很重要。
“南南，你副本通关有没有给过羊皮卷轴类似的东西？”席明烛这话问的太精确，目的性太强。
陆天南眉头微沉，对于这么精确的道具就算不知道是什么作用，也明白其重要性。
手指在下巴处摩挲着，摇摇头。
“哥哥，这种东西真有的话我早就拿给哥哥看过。我的道具，从来都没对哥哥隐瞒过。”
陆天南虽然对自己第七层死亡瞬间梦到过无数次，但按照陆天南给席明烛的描述，梦境里对玩家天赋和道具基本都是模糊处理过。
眼下陆天南本身并不知道羊皮卷轴跟自己的牵扯，原本该在七层副本以前出现的卷轴迟迟没有出现。
席明烛知道，自己的到来改变太多剧情，关于陆天南的轨线几乎是全部更改。
陆天南原本该围绕两位主角走，应该获得的道具，现在通通没有。围绕沈意开展的副本，终究是没办法获得等同的奖励。
“我知道。南南，没有羊皮卷轴之前，我们还不是时候进第七层。”席明烛指尖在书的封面上无意识地轻点，表情很是凝重。
现在不进七层副本，其余副本对他们来说也不容易。更重要的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获得羊皮卷轴。
0561看得出席明烛的顾虑和担忧，小声宽慰道：“宿主，你不要太紧张。我们还有很充足的时间准备，也许剧情更改过后羊皮卷轴不重要了也不好说。”
0561甩动着自己的小揪揪，“宿主也不要再为江虞舟和江暮禹的事困扰，这些事怪不到宿主头上。”
0561知道，江虞舟和江暮禹的死说到底还是影响到席明烛了。
因为在原本剧情线里——
兔子面具的江暮禹跟任何人都没有深入交集，只在各个副本穿梭，最终葬于副本。
江暮禹是比陆天南还独的存在，他不与玩家同行，甚至到后期连找人的步骤都放弃了。
而江虞舟作为失乐园的会长，后期根本不怎么往高难度本里去。他跟江暮禹虽然两个人都在游戏里，却自始至终没有碰过面，直到江暮禹死都没找到江虞舟。
原剧情里的江虞舟是能活到最后离开的，这是席明烛带来的改变。
在席明烛的推动下江暮禹找到江虞舟，又在层层副本的推动下让他们走向这样的结局。
陆天南瞧见席明烛跑神，起身站起走过去后仍旧没引来对方任何反应。
想什么事这么投入？
陆天南俯身凑近，低低在席明烛耳边问道：“哥哥，在想什么？”
耳边的瘙痒让席明烛不由得侧了侧身子躲避开热气的侵扰。
陆天南沉声哼笑一声，磁性的笑音离席明烛依然很近。
“哥哥，羊皮卷轴很重要吗？我们可以在论坛里发帖购买，实在没有也不要紧，我们还能进副本慢慢遇。”
“时间还长，哥哥别有任何压力。”
陆天南说着就抬手去抚平席明烛微微蹙起的眉头，随即温柔地在额心落下一吻。
“南南，我在想我做的是对是错。无意间的行为会造成改变，改变过后惊觉自己没法承担这样的后果。如果一开始就不牵扯更多人……”席明烛的话语里透着无力。
席明烛以前不掺入人情往来的时候，也不会被这些烦扰。如今身在其中，才发觉这里面需要考虑的事太多。
每走一步，他在不想影响其他人的同时，已经不可避免地因为细小举动影响到别人。
“没法承担的后果？”陆天南重复着，语气里充斥着疑惑。
很快陆天南就大概猜到席明烛的意思，是因为跟江虞舟和江暮禹一起下副本得到这样的结果，所以产生自我怀疑？
陆天南从席明烛身后环过席明烛的脖颈，下巴半压在自己放在席明烛肩膀的胳膊上。
“哥哥，如果这次死在副本里的是我们，我也会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陆天南说出这句话的语调很轻柔，却十分认真。
陆天南想趴的更亲密一些，又怕压着席明烛的长发。
抬手撩动，把席明烛的头发虚虚握住撩到右边，自己则趴在左肩膀处。
“哥哥，深陷局中者常迷。”
陆天南缓缓说着，“哥哥好好想一想，照江虞舟的性子，他能把自己以前热衷的事戒掉，江暮禹在他心里足够重要吧？”
“就冲江暮禹跟柏清越留在副本里那段时间他天都塌了，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来看。江虞舟敢发誓说自己没动心吗？”
“两情相悦的事，就江暮禹的状态，他们俩就算能活下来也最多再坚持几个副本。说到底，不过是时间问题。”
席明烛搭上陆天南的手，轻声开口：“如果一开始没有让他们重逢。”
陆天南哑然，没想到席明烛想的不单单是这次副本，扯的更远一些。
照江暮禹对江虞舟不计性命的给予来看，那后面没有江虞舟的日子食之无味。
江虞舟兴许会在各色男女里混迹，但那颗心可能永远不会这么热烈地活过。
这么一想，陆天南弯唇扬着嘴角淡笑。
“哥哥，那这一辈子就都是遗憾。”
席明烛听到遗憾两字还没应声，就听陆天南继续道：“就像……如果我没遇到哥哥，我会在冷眼旁观中把自己推向死亡。”
“一颗心总在沉寂，跳动仅仅是为维持行尸走肉的存活，一切都没有意义。哥哥的到来，唤醒这里的热烈，为此我愿付出一切。”陆天南握着席明烛的手放在心脏，让对方感受自己的心跳。
沉而有力的节奏，是席明烛赋予他爱与被爱的能力。
“我跟江虞舟和江暮禹都是同类人，我们可以热烈而死，沉寂而终是对我们的消磨流放。”
席明烛回想起最开始遇到江暮禹，那个兔子面具隐藏的不是真实的容颜，是失去鲜活的生命。
其实，就在江虞舟去吻江暮禹的那一刻，两个人的选择都已经清晰。
同类人的相遇，哪怕是对死亡的态度也都是一样。
“南南，你说的对。如果我们哪天死在副本里，一样是最好的安排。所有的改变，都是由心促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