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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
对于徐令来说,摆在面前最为急迫的事情,就是春耕。
为了备战春耕,他忙活一个冬日,召集多位种地颇有经验的农夫,整理出来一些种地的法子,带头祭拜神农氏,把这些法子交给农民。
通州整体位置偏南,绝大部分地区种植水稻,只有一些地方种植麦子。
种稻子是有讲究的,稻子种植之前需要浸泡,最早是春分以前,最晚在清明之后,中间还需要照看,不能出差错,如果遇到寒潮突然降温,种子会被冻死无法出芽。
小冰河期,极端天气增多,多地爆发白灾,所为白灾,就是寒潮,立春以来,天气渐渐回温,然后猛地降温,就像是诈骗一些,有些开早的春花全都被冻死。
幸好徐令早有预防,提醒属下各部门全力备战春耕,才没有太多这样的悲剧发生。
播种之前,需要用稻草或者秸秆包住种子,放在水中浸泡,待发芽后播撒到秧田之中,等到秧苗长高一寸多,还要分栽。
通州的水稻一年能够种植两季,自他入主通州以来,冬日里收留北地百姓,采用以工代赈的方式,帮助迁居百姓定居通州,期间开垦荒地上万亩,清理河淤无数,直到水稻全都移栽到水田之中,这个项目还没有彻底结束。
为了抵抗小冰河期的极端天气,需要还需要预备更多的措施,防涝防旱,还有水利灌溉,这些都需要人力物力。
听起来简单,可实际上要做的时候,人力调动是一方面,物力缺乏是另一方面的难题。
通州水利发达,一州上下种植桑树数十万棵,此地女子春日常采桑叶养蚕剥茧抽丝,制作丝绸。
遍地绮罗者,不是养蚕人。
这里的丝绸,通过发达的水路运往雍朝各地,沦为富商豪绅地主身上炫耀的织云锦。
徐令了解通州这个情况后,还下达了一条重要的命令。
砍伐通州境内的大部分桑树。
一开始手底下的人都非常不理解,要知道,丝绸产出是当地百姓非常重要的收入来源,徐令下令砍伐桑树,就相当于禁止百姓养蚕,没了这份收入,家庭负担就会增重。
除害会既然是为了百姓,又为何做这种事情呢?
徐令却道:“砍伐一部分桑树,是为了开荒种植水稻,只有粮食充足,百姓们才能吃饱穿暖,丝绸不过是取悦妇人的工具,倘若有一日,养蚕人也能穿上绮罗,那就说明百姓吃饱肚子不成问题了。”
不止是通州人不理解这条禁令的含义,传到别的地方,徐令的命令更是沦为笑话。
如今天下大乱,魏家挟天子以令诸侯,占据江北平原,那里是雍朝的核心,历来都是粮食充足、兵家必争之地。
梁国军队被驱赶,徐州胶州暂时落入魏家手中。
长河上游,张明珠自称为王。
长河下游,吴栋笃自立为王。
徐令占据长河以南的通州,其余各地,自天子昏迷,太子未长,虽然表面上依旧属于雍朝,可各地太守监察使对朝廷的命令,只是表面遵从。
就比如徐令占据通州,隔壁青州太守早就收到圣旨,要他率军袭杀徐令,从冬天等到春天,青州太守的病一直都没好。
都城之中,天街小雨滋润着路两边石头缝的青草,满城垂柳像是绿色的软纱一般,城墙上,魏无瑕神情冷冽地听着属下禀报消息。
他派出去绑架徐令家人的人失手了,那些人的家人自然也没了活路。
他是真没想到啊,这么简单一个任务,那些蠢货都能失败。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全然不复他当初的设想。
“真是让人失望,一群蠢货。”
魏无瑕冷冷地道。
下属被他吓得浑身冷汗,弯着腰在那不敢吭声。
片刻后,有一文士打扮的青年男子摇着骨扇轻笑出声,“大人,您似乎太看重这个徐令了,可是从前有过什么渊源?”
魏无瑕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画面,徐令抱着尸体漂浮在水中,讨好地对他笑着。
“啧。”他还以为徐令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造反。
此人老谋深算,心思之深,不可久留。
这是魏无瑕的直觉。
文士名叫张为溪,京都四大世家,张王李郑,张家三朝元老,地位不可撼动,张为溪更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其芝兰玉树,计谋百变,很早就被魏无瑕看中招揽,如今是他名下门客。
魏无瑕听到张为溪的话,脸色缓和一些,哼声道:“此人商人起家,手段毒辣,并非一般的泥腿子起义,若是让他起来,只怕会沦为毒草,难以根除。”
张为溪但笑不语,他没见过徐令,可跟着魏无瑕也算十分了解当前局势,魏家早就盯上皇位,几朝以来,频频送家中女子入朝为妃,虽然从未出过皇后,可也是出过高位的贵妃,诞下真正的皇族血脉的皇子。
魏无瑕为了名正言顺,更是迎娶当朝安乐公主为正妻,如今入门半年,已经有了身孕。
可以说,为了那个位置,眼前这个魏家最年轻出众的男人,可谓是从出生就被寄予无限厚望的。
一个小小的商人,论眼力,论才学,论武力,怎能可能和魏无瑕比呢?
“更何况,信中不是说,此人从前乡里无赖,偷奸耍滑,为人不喜,像这样的人,不过是站在风口的猪,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叫哪个高人看上,学来一些没用的东西,才走到如今这一步吧?”
如果说张为溪对魏无瑕是非常欣赏,那他对从未谋面的徐令可就是非常厌恶了。
无他,问所有世家豪绅对徐令的态度,都如他一般,恨不得生啖其肉。
徐令触动的,是所有地主阶级的利益。
尤其是这些傲慢的百年世家。
他们自诩祖上容光,包庇百世子孙,又是书香世家,又是三朝为官,里头腐朽冗杂的规矩不知有多少,卑贱的百姓不过他们的垫脚砖,踩着他们都还嫌脏。
世家光鲜亮丽的世界里,穷苦大众连背景板都不配当。
君可见,古时候的话语权从来都是掌握在读书人手中,读书的权利一开始是属于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