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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叶言的左肩插着一支银簪,血液把他的左半边袖子染得黑乎乎的。就算受了伤,他还是那么优雅地撑着伞。
天色虽然慢慢好转,头顶的树叶还是婆婆娑娑,滴答滴答,落雨成珠。
“竟有暗器能伤及本座,这天下豪杰,不过寥寥几人。”白叶言问:“你这镇魔簪子,能让本座左臂动弹不得,从何而得?”
流血,动不了,也只能如此了。他无法感受到疼痛的滋味,自然不胜在意。
而那边的萧恒,垂着头抱着怀里的宁诺,双双早已没了呼吸。
是了,人家都断气了,他跟鬼说话吗?白叶言面色不虞,转身踏上那铺满潮湿的黄叶台阶,阶梯幽长,他的脚步轻盈,步步生风。
正因为这支带有镇邪咒印的簪子限制,他的伤口无法和从前一样自动愈合,也不能拔出来,甚至没办法用内力震脱。姑且把它当作衣服上的装饰品,好歹这样能让人忘了这茬事。
这支非凡的簪子,其实是位神秘女子给萧恒的。
萧恒被困在皇城的大牢里,外面敌人都打到门口了,牢里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接着,他还要被萧琰的手下偷偷从大牢里捞出来,准备运往海外当囚徒的路上,半道他被人所救,还是个戴着鬼面具的神秘女子。
那女子身手不凡,比萧恒厉害多了。
他觉得那女子的身形和嗓音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关键时刻又想不起来了。
她简单叙述了皇城错综复杂的现状,启源便是有心魔作祟,她给萧恒那支附有咒印的簪子,告诉他遇到白叶言的时候,别硬来,放聪明点,找个机会把簪子扎到对方身上,能封不白叶言一半力量,做与不做由萧恒自己选择。
她还说,过段时间他会遇到乔将军,别提她们曾经见过面。说完这些,她就飞檐而去。
直到死,萧恒也没跟任何人提过曾经见过一个戴鬼面具的女子。
石径之上,一道身影矗立前方,白叶言的面庞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惊讶,惊讶之后转为深沉的认真。
白叶言一甩手中竹伞,指尖舞动着一柄精致的折扇,行云流水,以此为器。
“你也想阻拦为师么?”
一直以“本座”自称,这次居然对着对面那位身披水蓝长裙的女子自称“为师”了。
落花辞不再嘻嘻哈哈,现在她板着张脸,就像高贵冷艳的冰雪女王。要是有人路过,会觉得她那份傲气凌人,让人自愧不如。
落花辞:“我爷爷仙逝,可是师傅所赐?”
白叶言:“为师不想伤你,但你要非要挡路,为师也绝不心慈手软。”
落花辞柳叶眉微微往下压,把背后的剑匣子掷地砰砰响,“师傅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呢。前段时间我可被昙苇那家伙缠得够呛,都没办法去找小师弟。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脱身。我刚从京城出来…”
语顿了一顿,见白叶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像是块实实在在的木头,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落花辞握紧拳头:“那帮占领京城的西番士兵,我给他们打得满地找牙,才肯说实话。他们说,我爷爷不是他们害的,而是亲眼看到您吃掉另一个自己,甚至还狠心杀掉了轩辕帝的三大护法和太皇太后。”
眼眶转眼含雾,她道:“多么扯淡的一件事,我可不信,您和我爷爷明明关系那么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