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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因为回忆梦境而潮湿的眼眶，让艾琳心尖一颤。
别说身处梦境，亲身经历的马克。
就她作为旁听者而言，此番梦境，也算是惨绝人寰了。
“只是梦而已。”
艾琳没忍住，伸出手扶住了马克的脸，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细软的指尖轻拭眼角的泪痕，艾琳柔声又道：
“事已至此，你不必再说后续的梦境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下一场梦境，应该是皇帝出现，救了你和孩子。”
被温软无骨的掌心抚住脸颊，马克心中虽暖，眸色却仍旧伤感。
“是，国师大人猜的没错，下一场梦境中，皇帝陛下的确来了。
“但他只救下了我，并没有救下孩子们，他来迟了。”
艾琳：“…………”
“后来，我从噩梦中惊醒，但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怨恨您。
“我反而觉得，皇帝陛下救我是个错误，我宁愿死在您手里。
“然后……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我的下一场噩梦，竟没有继续发展梦境，反而重复了。
“我又经历了一遍，您手刃我亲人，准备虐杀孩子们的事情。
“但这次不同的是，皇帝陛下来早了一些。
“他虽然没有保住双胞胎的命，但他救下了我们的小女儿。”
艾琳闻言，黛眉紧拧，紫瞳中的寒意宛如若冰霜。
“你之后的每一场梦境，是不是都在上演，我追杀孩子？”
“是。”
“是不是孩子每一次濒临死亡的时候，都是皇帝出现救了你们？”
“是。”
“马克，这种爱妻追杀爱女的梦境，你重复做了多少次了？”
“不知道，记不清了。”
感受到掌心的湿热，艾琳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因为不敢……”
看着男人眼眶无法控制的泪水，艾琳一时语塞。
“那你既然不敢，为什么今天又会出现在国师府呢？”
马克回答：“因为我发现，这已经不单单是个梦而已了。
“不停重复的噩梦，已经开始影响我的神智了。
“我甚至在每天梦醒时，有很长一段时间，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了。”
抹去脸上泪水，马克神情坚定地看向艾琳。
“国师大人，我不敢来找您，是怕您觉得我的梦是僭越，我深怕您比以前更加厌恶我。
“但当我昨天梦醒之后，我想到梦境中的内容，竟对您生出了一丝恨意。
“我明明那么深爱您，我明明愿意为了您牺牲我的一切。
“但我竟然会因为几场须臾缥缈的梦境，而恨您，这太不正常了！
“所以，国师大人，我壮着胆子来找您说明一切。
“就算您厌我、弃我、斥我，贬我都可以，我不想恨您。”
偌大的办公厅，回荡着马克坚定不移的声音。
这份富含着极致爱恋的炙热忠诚，让艾琳心房一暖。
她站起身，走到马克面前蹲下。
没有高高在上的凌视，反而微仰着头看他。
“马克·劳埃尔爵士，谢谢你炙热如火的忠诚。
“更谢谢你能抵御心中的恐惧，愿意将一切真相告知与我。
“我不会责怪你僭越，更不会厌弃你窥探。
“我承认，你第一次来国师府找我的那个夜晚，我不仅怒斥了你，更动手打了你。
“但我真的只是希望你成功成才，而非将天赋浪费，沉迷于情爱。
“如果你被我当时的言行伤害，我可以对你道歉，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