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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不及了...“俞晓棠摇头,“柳如絮明日就要流放我...必须...今晚把解药送到萧景珩手中...“
“这...“韩军医为难地说,“东宫戒备森严,又有丞相耳目...“
俞晓棠咬牙坐起身:“我有办法...但需要你的帮助...“
一个时辰后,两个身影悄悄接近东宫侧墙。一个是韩军医,另一个穿着太监服饰,正是乔装改扮的俞晓棠。
“墙内有棵老槐树,“韩军医低声道,“可以借力翻入。太子寝殿在西侧,但守卫森严...“
俞晓棠点点头:“足够了...谢谢你...“
韩军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刚从青龙寺取来的,佛龛下藏的果然是解药。“
俞晓棠接过布包,小心收好。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借助韩军医的肩膀,俞晓棠翻上墙头,果然看到那棵老槐树。她轻巧地落在树上,慢慢下滑。落地后,她屏息观察四周,确认无人后,向西侧潜行。
东宫比想象中还大,俞晓棠几次险些迷路。就在她寻找太子寝殿时,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急忙躲到一根柱子后,看到一队巡逻侍卫走过。
待脚步声远去,俞晓棠继续前行,终于看到一座比其他建筑更为华丽的殿宇——想必就是太子寝宫了。
殿外有两个侍卫把守。俞晓棠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扔向远处的灌木丛。石子落地发出轻响,侍卫警觉地望去:“什么人?“
“去看看。“其中一个侍卫离开岗位,走向灌木丛。
俞晓棠趁机溜到另一个侍卫身后,用从韩军医那里学到的点穴手法将其制服。轻轻放倒昏迷的侍卫,她闪身进入殿内。
殿中灯火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摇曳。俞晓棠轻手轻脚地向内室走去,心跳如鼓。转过屏风,她终于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萧景珩和衣而卧,眉头紧锁,似乎睡得极不安稳。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俞晓棠不自觉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时停住了。
“谁?“萧景珩突然睁眼,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是我...“俞晓棠轻声说。
萧景珩的眼神从警惕变为迷茫,又变成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你...我认识你...“
“三郎,我给你带来了解药。“俞晓棠急切地取出布包,“能解忘忧花之毒...“
萧景珩接过布包,却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凝视着俞晓棠的脸:“为什么...看到你...我的心这么痛...“
俞晓棠眼眶湿润:“因为你也记得我,只是药物让你想不起来...“
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有人高喊:“有刺客!保护太子!“
“快走!“萧景珩猛地坐起,“被发现你就完了!“
俞晓棠摇头:“来不及了...柳如絮明日就要流放我...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鼓起勇气,轻抚萧景珩的脸,“无论你是否记得,我都要说...我爱你,三郎...“
萧景珩浑身一震,眼中迷雾更浓。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俞晓棠知道必须离开了。
“服下解药...记住青龙寺...“她最后看了萧景珩一眼,转身冲向窗户。
刚推开窗,一队侍卫已冲入寝殿。俞晓棠纵身跃出窗外,身后传来萧景珩的喊声:“抓住她!“
这一声“抓住她“像刀一样刺入俞晓棠心脏。她跌跌撞撞地跑向围墙,肩膀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直流。身后追兵的火把光亮越来越近...
翻上墙头的那一刻,一支箭呼啸而来,射中她的腿。俞晓棠痛呼一声,跌落墙外。等候多时的韩军医连忙扶起她:“姑娘!“
“走...快走...“俞晓棠虚弱地说。
韩军医背起她,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东宫内,萧景珩站在窗前,手中紧握那个布包,心中翻江倒海。那个女子的眼神如此熟悉,她叫他“三郎“的样子让他心痛不已...
“殿下,您没事吧?“侍卫长恭敬地问。
萧景珩回过神,又恢复了那副冷漠表情:“加强戒备,务必抓住刺客。“
侍卫退下后,萧景珩独自坐在床边,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深绿色药粉和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忘忧花毒,唯回魂草可解。此药服下,记忆当复。棠。“
“棠...“萧景珩喃喃重复这个字,突然头痛欲裂。一些碎片般的记忆涌上心头——月下的诗,田埂边的笑,山洞中的相依...
他不再犹豫,将药粉倒入口中,和水吞下。药味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像极了那些记忆的滋味...
与此同时,丞相府中,柳严正暴跳如雷:“废物!连个受伤的女人都抓不住!“
柳如絮脸色阴沉:“父亲,不能再拖了。萧景珩已经开始反抗,若他完全恢复记忆...“
“那就提前行动!“丞相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皇帝病危,太子若在此时'意外'身亡,朝政自然落入我手...“
“那俞晓棠呢?“
“按原计划,明日流放。路上解决掉。“丞相冷笑,“至于太子...明日宫中设宴,正是机会...“
父女俩相视一笑,眼中尽是阴谋得逞的喜悦。
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京城内外,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皇帝病危,丞相谋反在即,太子记忆将复未复,而俞晓棠正面临流放之灾...
韩军医的小屋内,俞晓棠从短暂昏迷中醒来。腿上的箭已被取出,伤口包扎妥当,但失血过多让她虚弱不堪。
“姑娘,你必须立刻离开京城。“韩军医忧心忡忡地说,“刚收到消息,丞相已经下令全城搜捕你,天亮就押送流放。“
俞晓棠摇摇头:“我不能走...萧景珩还没服下解药...“
“他已经服了。“韩军医安慰道,“我的人在宫墙外守了一夜,看到东宫灯火通明,太子殿下似乎在...挣扎。“
俞晓棠心中一紧。解药生效时会伴随剧烈头痛和记忆混乱,萧景珩此刻一定很痛苦...
“韩军医,我必须再去见他一次...“
“不行!“韩军医断然拒绝,“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正争执间,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韩军医警觉地拿起短刀:“谁?“
“北疆雄鹰展翅飞。“门外人低声道。
韩军医松了口气,打开门。一个侍卫打扮的年轻人匆匆进来:“韩老,大事不好!丞相要在今日宫宴上对太子下手!“
俞晓棠挣扎着坐起:“什么计划?“
“具体不知,只听说丞相已调集死士埋伏在宫中,准备制造太子'暴毙'的假象。“
俞晓棠脸色煞白。萧景珩刚服下解药,记忆混乱,毫无防备,正是最脆弱的时候!
“什么时候?“
“午时宫宴。“
俞晓棠看了看窗外,东方已经泛白。距离午时只有几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