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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额娘，您听说过北边沙俄如今是女皇主政吗？你又还记得康熙朝的那位海蚌公主吗？”
“你想效仿她们？”
皇后眉眼一肃，她没有立时否决女儿的话，只是开始以一种严厉苛刻的目光打量她，仿佛是在以局外人的身份评定自己的女儿。
“皇额娘，”璟瑟摇摇头，“女儿从来没想过做第二位伊丽莎白一世，也没想过做第二位固伦恪靖公主。”
“我要做独一无二的固伦和敬公主。”璟瑟反手从怀中摸出一份明黄奏报，双手高高捧着，递与母亲。“儿臣愿和亲蒙古。”
“蒙古四十九部桀骜不驯，纷纷扰扰，心思杂乱，多嘴多舌，直嚷得人头疼。”
“儿臣要草原从此只有一个声音。”
“只是，不是被富贵沉溺了的科尔沁。”
蒙古多部养尊处优多年，从前的血性早已被安逸闲适的生活磨平，被人圈养惯了的羔羊，又怎敌得过漠北历经风霜的群狼？
“儿臣愿下降漠北——喀尔喀蒙古。”
既然要选，那自然要选择最为强悍的头狼。
——皇后定定看了女儿几眼，这才扬了扬下巴，指使莫离将奏报传上。
她接过，打开细细看了起来。果然是头狼——喀尔喀蒙古四部之首的土谢图汗部。
土谢图汗部出过活佛，也许嫁过公主——正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海蚌公主。
只是这些年，汗位屡迁，在土谢图汗掌权人那一家子叔伯兄弟间来回变换，加之远在漠北，她对土谢图汗部确实不算特别了解。
只知道，最新的这一回汗位变更，最终是花落在了一个异常英勇的年轻人手中。
新汗王，阿日斯兰。
也正是这折子上，预备求娶她宝贝女儿的人。
皇后没有马上表态，她微微阖眸，努力在脑内搜寻着这位新汗王的资料。
他虽然英武勇猛，本身也确实在土谢图汗部的贵族谱系中，算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之一。
可，以他的年纪，要想打败他的长辈们，凭一己之力，一跃坐上汗位，想必不会是件太简单的事。
肯定有人在帮他，替他从中斡旋。
而帮他的这个人，不作他想，显然只能是她的这个宝贝女儿了，亦或者——还有璟瑟那独独对她心软的哥哥以及富察家的诸位表兄们。
“他这名字取得倒好，”皇后素手轻轻敲在“阿日斯兰”那四个字上，“草原上的雄狮，本就应当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她默默合上折子，又看向女儿，“不过，他可以做雄狮，我的女儿，自然也可以成为女狮王。”
皇后轻轻将折子掷回女儿面前，任她自行拾起，“叫他将这封折子递上去吧，就说——本宫准了。”
——皇后心情复杂，可眼中却带着笑意。
她望着女儿走远，既有些慨然又有些骄傲：“莫离，我从没想过，我的璟瑟会是我四个孩子里最像我的。”
莫离也跟着点点头：“咱们公主的确比……陛下、长公主殿下，甚至是二阿哥都更加果决坚毅。”
“是，不过璟瑟厉害是她的事，不管她有多么能干，我这做母亲的，都不能亏了她。”皇后利目一转，计上心来，“抬抬手，叫科尔沁的折子以最快的速度递到皇上案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