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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杨思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抬起手指：“进。”
“圣女仍要入城？”裴煮酒不死心地追问。
杨思思没有回答，只有神行宝船平稳地向前滑行。
正确地说，神行宝船就没停。
裴煮酒跟杨思思的对话简短，也压根不用停。
裴煮酒咬牙切齿，满是络腮胡的喉头微微梗动。
吊睛白额虎似是察觉到他的心绪，冲着神行宝船低吼一声。
“小黑。”裴煮酒叫住白虎，朝身后摆了摆手。
白虎脚踩祥云，不情不愿地让到一边。
身后，宣武门城门大开，上方的金色保护罩也随之打开。
神行宝船穿过宣武门，很快来到第三重门，朝阳门。
朝阳门守将站在城头朝杨思思拱手：“大奉王朝十境武夫黄成竹，见过瑶池圣女。”
相比生机旺盛的前两人，黄成竹虽然也是十境武夫，却瘦弱许多。
约莫是年岁渐长生机消散的缘故，也有缺失右臂的原因。
身形虽然不如前两人强健，黄成竹的气势却更盛。
与修士的威压不同，也不是气运，气势是更无形更玄妙的东西。
如果一定要形容，只能举个例子，再凶的狗见了屠狗辈都要当场吓尿。
黄成竹身上的就是这种气势。
对于接下来的对话早有预料，杨思思连过场都懒得等了，直接抢答：“谢清原又让你带了什么话？”
黄成竹不慌不忙：“流水本同源，丛兰亦同根。匪有薰莸异，而无泾渭分。”
杨思思没忍住嗤笑了一声：“谢太子倒是位被太子之位耽误了的文人墨客。”
黄成竹听出了杨思思话中的嘲讽：“圣女似有不满？”
“没有，”杨思思摇头，“说完了就让让，我们要进去了。”
黄成竹顿时眸色幽深，目光阴沉。
他身上的那种气势更强了。
十境武夫，相当于中阶以下元婴修士。
金丹修士即可开宗立派，十境武夫已可自一宗山脚打上祖师堂，将宗派门楣拆得粉碎。
杨思思倒是跃跃欲试，大奉皇城宫门九重，他们已入到了第三重还没费一兵一卒。
柳含章却在此时开口：“黄大人话已带到，还请让行。”
黄成竹循声望向柳含章，自是一眼看出境界不及对方。
奇异的，黄成竹并未露怯，身上气势更盛，甚至就连生机都磅礴起来。
这就是以武问道以武建国的兵家作风，敢以飞蛾扑烈火，敢以蚍蜉撼大树。
柳含章提醒：“话带到就行，谢太子有此吩咐，不是吗？”
黄成竹盯着柳含章，依旧不动声色。
“听闻武夫讲究，习武之人，心头先养三分恶气，”柳含章忽然道，“我们一路行来所见者众，唯有黄大人，不多不少，养足了这三分恶气。”
黄成竹眸光微闪，终是卸了浑身气势：“开城门。”
语罢，黄成竹脚下城门缓缓开启，头顶金色保护罩也随之打开。
金色的保护罩，映着黄成竹空荡荡的右臂，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穿过又一层保护罩，神行宝船朝着第四重门——平则门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