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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思回到瑶池圣地。
杨真真尚且停灵在别有洞天，皇甫太一也就没有搬出圣人居所。
“我就不进去，我的祭拜，怕她受不起。”柳如烟跟着杨思思回了瑶池圣地，身边还跟着个陌生男子。
男子容貌英俊，气宇轩昂，对柳如烟则十分恭敬。
若有认识的人或许能够认出，男子正是杀掉过某一世柳如烟的万仙门大师兄，许辞墨。
杨思思点头，独自进入了灵堂。
瑶池未飞升而陨落的圣人，杨真真是独一份的。
瑶池从没办过这样的丧事，故而也说不上灵堂布置得妥不妥当。
皇甫太一带着他与杨真真的大儿子在堂下烧纸，因在孝中，一身缟素。
“阿戟，你下去休息，姨姨有几句话要单独同你父亲说。”
杨真真的大儿子名唤杨戟，比阿满大两岁，闻言下意识看了皇甫太一一眼。
杨戟少年老成，敏锐地发现杨思思的气势古怪，不由得满是担忧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
皇甫太一本就生得温顺可爱，孝服衬托得他越发俏丽，见此宽慰地摸了摸杨戟的头顶：“没事，去吧。”
杨戟这才起身，十分端正地朝着皇甫太一和杨思思揖礼拜别，悄然退了出去。
皇甫太一目送着杨戟，待他离开视线，才看向杨思思主动开口：“圣人这是从玄圃仙门回来？”
杨思思没有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而道：“以后都没有玄圃仙门了。”
没有玄圃仙门？玄圃仙门数千年根基，论财大气粗，儒修宗门首屈一指，就这样没了？
皇甫太一瞠目，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圣人果决，远胜真真。”
“接下来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圣人请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怎么杀了杨真真的？”
皇甫太一有些许的惊讶，只是些许，惊讶的程度还比不上骤然得知玄圃仙门覆灭。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会被揭穿，也不怕被揭穿，甚至不问杨思思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李添寿并不想伤真真，只是想杀了圣婴。圣婴夭折，真真本就心神动荡，我趁机袭杀。我天赋不强，境界低微，真真忧心我，赠了我许多法器至宝，是以元婴境催动能袭杀化神的那种。”
杨思思摇头，斩钉截铁：“这不可能！阿姐上古仙族，长生久视。长生，长生不老，久视，耳目不衰。遑论她早证混元，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不生不灭永恒永存，无论是李添寿还是你，都不可能杀她！”
闻言，皇甫太一的眼中也闪过疑惑：“那日，她曾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
“朝菌只能活一日，不知昼夜。蟪蛄只能活一季，不知春秋。人只有超脱认知局限，超脱过往经验，超脱一切外在的有形之物，与宇宙合道，才能感受到世界之美。十万年与一瞬间，有什么区别？不生不灭永恒永存，十万年不过弹指一瞬，就一定比别人只活一天更有意义吗？”
“她说的？”
“她说的。”
杨思思沉默了。
“圣人原该谢我，不是我，你拿什么做借口覆灭玄圃仙门？”半晌，皇甫太一开口打破了沉默。
记忆的影像霎那间相互重叠。
——“你本该谢我，不是我，今日坐在圣人之位上的未必是你。”
——“圣人原该谢我，不是我，你拿什么做借口覆灭玄圃仙门？”
李添寿和皇甫太一，他们不一样，又有什么不一样？
杨思思缓过神来：“上路吧，免得阿姐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