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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货了大半天,苏玥得出结论,府城也缺水,但凡跟吃喝挂钩的都贵,其余的物品价格基本正常。
“小玥儿,我们去牙行看看。”
“你想买人?”
“买两个守我们的宅子啊,那么大个宅子平时有人打扫一下,我们来了就能直接住。”
“好,好的吧。”
买人,听起来不太正经,但在这里,买卖人口相当正常。
马车把兄妹俩又拉到牙行一条街。
转悠了大半天的街,这才发现,哪一条街都没有牙行一条街来得热闹。
苏玥撩起车窗帘子向外张望。
这里,掌柜伙计拉人吆喝的,鬻儿卖女哭哭啼啼的,咒骂拉扯的,各种声音嘈嘈杂杂,马车也走得很慢。
“哥,如果有得挑,找那种中年夫妻一起卖身的没有经过好几手主人的那种比较好,带着孩子的也行。”
“就按这个标准找,挑人你来挑。”
苏泽让车夫把马车一直往街尾赶,他听车夫说,街尾有很多那些不愿意给牙行赚差价的,想自己选择主家的,自卖自身的那种人。
正常人选奴仆都是选年轻力壮的,中老年的如果没有一技之长基本没人要,可要有一技之长的大多也不会卖身当奴仆。
所以,那些“自由市场”里的人,还真的是中老年以及带病带伤的居多。
苏泽让苏玥挑人,是相信妹妹眼光好,最相信的是他妹妹的锦鲤属性,小锦鲤就该用在该用的地方。
苏玥从马车小窗往外选人,太老的干不了活伤重的治不好,这些不能要,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这样的人太多了,同情得了几个?
这些人要么跪要么蹲在一处,神情木然,可能只有饿极了或吃饱了才能让他们神色有变化。
在一排死气沉沉的卖身人群里,苏玥发现了特别的三人,像祖孙,那对看着五十左右的老夫妻,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夫妻,两人面前铺着一层稻草,稻草上平放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男孩脸颊绯红,嘴巴微张着,且呼吸不均,小男孩身旁斜放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用黑炭写着‘识字,会算账。’
苏玥示意哥哥让车夫将车停下。
那个老汉见马车停在他们面前,马车的小窗内,露出一张娇俏的小脸,他空洞的双眼忽的一亮,有人想找识字会算账的人了,孙子有救了。
老汉向马车磕了一个头,“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孙子,姑娘……”
“哥,你去问一下。”
“行,你等着。”
苏泽去问话,苏玥在马车上也听清楚了。
那对是老夫妻,孩子是他们的孙子,小孩突发高热烧迷糊了,他们变卖了全身家当去医馆医治也没能让孩子好转,这才想要卖身救孙。
男的识字会算账,兵乱之前给人当过账房先生,小孩在他的教导下也识得一些字。老夫妻俩的要求是主家帮忙出钱治好他们的孙子,治好后,祖孙三人都签卖身契,如果治不好,那就签两人。
原来如此,按说识字会算账的人很容易找主家才对,原来问题出在医治孩子身上。
治好可不好界定,高热在这里是大病,一百几十两银子砸下去说不一定钱花了人死掉就得不偿失,买个年轻力壮的奴仆十两八两就顶天了,两个老一个小,识字会算账而已,值不了几十两银。
苏泽问完了之后,回到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