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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什么叫没有生育能力。”斯特里格说。他受够了自己什么都不懂，感觉自己在其他事情之外，又多了个无知的标签。
卡勒姆叹了口气：“不同种族的人可以生下孩子，但这些孩子不管和谁，都无法再有自己的后代。这就是很多人不喜欢混血儿的原因。”
卡勒姆弯曲食指和中指，“这就是他们说我们‘违背自然规律’的原因。所以，斯特里格，我懂你的感受，你不是这里唯一的怪胎。”
斯特里格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卡勒姆。
“所以克莱皮厄斯今天早上叫你杂种，就是因为这个？因为你不能生孩子？那个混蛋。”基西娜气得握紧了拳头。
卡勒姆皱了皱眉：“没那么简单。克莱皮厄斯来自盖尔家族，几个世纪以来，他们家族的吸血鬼一直效忠于我的家族——维雷斯家族。”
“那他不是更应该尊重你吗？”基西娜争辩道。
“就像我说的，没那么简单。我父亲是我们家族的族长。”卡勒姆说。
“等等，你父亲是市议员？你父亲是城主！？”基西娜大声说道。
周围的人纷纷转过头看向他们这桌。
基西娜脸红了，低下头说：“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错，我父亲是城主。但我无法延续家族血脉，这让我看起来很没用，也连累了我父亲和整个家族。盖尔家族作为维雷斯家族的护盾，可不能容忍这种事。“
”所以，两个家族都刻意在公开场合让我和其他维雷斯家族的人保持距离。如果别人只把我当成一个……私生子，那或许我看起来就只是我父亲的一个意外，而不是家族的弱点，不会被别人利用。”
“太残忍了。”基西娜眼中泛起泪花。
或许吧，但斯特里格见识过真正的残忍，那种并非出于自保的残忍，而是纯粹为了残忍而残忍，以看到别人在自己脚下受苦为乐的残忍。斯特里格没少成为这种残忍行为的受害者，所以他能分辨其中的不同。
“这没什么。我的家人还是会满足我的所有需求，就像这样。”卡勒姆举起手。一个站在角落里的人类女子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带白色褶边的黑色小礼服，斯特里格觉得她很漂亮。
“少爷。”她向卡勒姆鞠躬。
“这是我的一个侍女。”卡勒姆介绍道。
侍女解开手臂上的绷带，把手腕递给卡勒姆。
“这就是身为半吸血鬼的麻烦之处。我像人类一样需要吃普通食物，但我还需要吸食血液来保持健康。”卡勒姆一边解释，一边咬住侍女的手腕。
基西娜明显很不自在地看着这一幕，侍女开始发出呻吟声。她难道喜欢被吸血吗？一想到喝血，基西娜就觉得恶心。
斯特里格倒是对这场景没什么反应，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一分钟后，卡勒姆抬起头，侍女用手帕轻轻擦拭他嘴上的血迹，然后重新包扎好被咬伤的手臂。
“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侍女喘着气问。
“没了，就这样吧。”卡勒姆挥了挥手，侍女点点头，回到了角落里。
斯特里格注意到侍女的大腿上也缠着绷带，他不禁好奇卡勒姆都从她身上哪些地方吸血。
基西娜则一直盯着卡勒姆，眼神里满是评判性。
卡勒姆清了清嗓子：“呃，斯特里格，你为什么要了两碗汤啊？”
“因为，这汤很好喝。”
“真的吗？我一直觉得这里的食物不怎么样。”卡勒姆说。
“有个厨师说像你这样的富家子弟才会这么想。但我不明白，我很喜欢这里的食物。”斯特里格说。
卡勒姆笑了：“那是因为你还没去过真正的餐厅。”
“餐厅？”斯特里格问道。
“就是提供食物的地方。”基西娜一边解释，一边还盯着卡勒姆。
“哦，我去过一个这样的地方，好像叫酒馆来着。叫‘欢乐新月’，就是那个地方。”斯特里格回忆道。
卡勒姆摆弄着衣领：“酒馆是给底层人去的。呃，无意冒犯你们俩。但你们现在都是魔法师了，一个魔法师可不会去那种简陋的地方。有机会的话，我请你们去一家真正的餐厅。不是平民区或贸易区的那些，而是别墅区或夜市区的高档餐厅。我们现在是魔法师了，就得有魔法师的样子，对吧？”
“外表看起来确实很重要。”基西娜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侍女。
斯特里格觉得食堂的食物已经很好吃了，很难想象还有比这更好吃的，但他也很想被证明自己是错的。要是他有钱的话，早就去餐厅了。有人请客吃饭，这听起来也不错，斯特里格心想。
“顺便问一下，”基西娜说，“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中高阶层家庭的学生？成为魔法天生者不是很罕见吗？我还以为会有更多平民呢。”
卡勒姆点点头：“严格来说，成为魔法天生者确实很罕见，但这也是遗传的。在一百个普通人里，你可能运气好能碰到一个魔法天生者。但如果父母都是魔法师，他们的孩子几乎肯定会是魔法天生者。这就是为什么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来自更有声望的家庭。”
哇，果然有钱人什么都占尽了，基西娜沮丧地想。
这时，上课铃响了，宣告着今天最后一节课的开始。
“你知道吗，我平时不在食堂吃饭。”卡勒姆开口说道，“但今天我很高兴来这儿，这样能多了解一下我的小组项目伙伴，我敢说我们很快就能成为朋友了。”他微笑着，牙齿上还沾着血。
基西娜听过很多关于吸血鬼的故事，知道他们的强大、迷人，也知道他们吸血的习性。但她没想到亲眼看到时会这么奇怪。不过卡勒姆的真诚还是打动了她。
“是啊，我们应该多聚聚。”她回以微笑。
“哥布林没有朋友。”斯特里格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