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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第一艘沉船已经被拉出了水面。
陆宗林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尤其是老唐他们几个捞尸人，直呼神迹。
而时刻关注水面上升的徐文彬则是狐疑地凝起眉头，像是遇到了想不通的难题。
照理水下沉船出水，水面肯定会有变化，如今两河交界处的水位却是仍在不断下降。
这不应该。
徐文彬随即走到苏姝身边，将这个发现告诉她。
苏姝的透视眼也发现了不对劲，这会听徐文彬说这个，当即朝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宋宜宁心头一跳，压低了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也说不好。”苏姝秀眉蹙起，“就好像这些沉船是为了堵住什么东西，河道下面像是有个无底洞似的。”
“对对！”徐文彬迭声附和，“长公主这话形容贴切。水底该是有个涡流，或是地下水道，将水都引了进去。”
“地下水道？”
宋宜宁下意识重复了一句，“听说徐大人在水利方面涉猎较广，你可能确认这两河交界处还有什么地下水道？”
徐文彬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地回道，“按常理来说，此地该是没有地下水道。但可能是徐某见识浅薄，看错了也说不准。”
众人交谈间，又有一艘水下沉船破出水面。
而此刻，轰隆隆的水声仿佛就在耳旁。
苏姝一眼扫过，霎时瞪大了双眸。
沉船及尸骨挪开后，露出了底下黑黢黢的一片地洞。
因着渭河那段被三艘商船及成堆的泥沙暂且挡住了下涌的水，云水河这段的水流灌入地洞，随即慢慢分流。
苏姝比众人先一步看到了地洞里的形貌。
她一把拽住宋宜宁的腕子，神色冷凝，“里头，看着是个修建到一半的陵墓。”
宋宜宁双眸眯起，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过冲击了，饶是他这个脑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姝电石火光之间，却是已经把所有的事都串了起来。
美艳的女尸，上千条人命，百年未遇的洪灾以及突然出现的疫病。
原来如此，所谓的人祸竟是这般不堪的原因。
苏姝的手气得发抖。
德不配位，那狗皇帝以一人之力，祸害了多少人！
宋宜宁从苏姝的心声中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帝年纪轻轻，已然想到了自己死后尊荣，竟然瞒着人在此地新建了陵寝。
云州县丞挪用的那笔疏浚云水河的银子想来也是幌子。
他们借此让人来修建陵寝，只是不知道后来出了什么岔子，破坏了两河交界处的河道走向。
是以洪灾席卷了广陵。
或许狗皇帝是为了堵住陵寝地宫入口，又或许是因为洪灾突发，他们来不及做准备，只能仓促行事。竟是用上千条工人的人命做了这个“补天”的女娲石！
而那些美艳的女尸，该是狗皇帝给自己选好的百年后的陪葬品。
密密麻麻的尸体浸泡在水里，各种病菌流入云水河这条云州的母亲河，被无辜百姓取用。
日积月累，疫病突发......
尽管很离奇，但宋宜宁知道，这大概率就是真相了。
他双拳攥的咯吱作响。
一双凤眸满是杀意。
大凰的天，是时候该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