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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除夕，海北岛十分热闹。
林杉躺在简易的沙滩椅上，被鞭炮声吵醒。
“兄弟，别搁这睡，容易着凉。困了回车上睡呗？车就搁前边儿等着呢。”
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膀。
“你……你是？”
“哈哈，一个团儿的！你看这，帽子都是一个shai儿的，错不了！”
男人摘下他头顶的红色棒球帽，在林杉眼前晃了晃。
那上面写着“瓦卡卡旅行社”。
这是……
林杉记得这个旅行社，这是他在穿越前打算报的旅行团。
烤鱿鱼的香气将他的记忆唤醒。
超梦？！
超梦把我带回来了？！
“咋了？丢东西了？”
见他四处张望，东北大哥也学着他的样子向四周查看。
现在是春节，沙滩上到处都是游客，烧烤的烟雾让夜晚的人群看起来不甚清晰，玻璃杯的干杯声倒是十分响亮。
“这人太多了，不好找啊，你要不跟导游说一下子？”
“我没事，谢谢您。”
“哈哈，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嗷！”
林杉跌坐回沙滩椅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
每次喝多了之后，他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里……是现实？
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很疼。
是现实。
之前的一切……都是梦？
哈，哈，哈……
我就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好运，穿越这种好事才轮不到我。
他扶着沙滩椅的扶手，艰难地起身，向东北老哥说的方向走。
很快，一辆印有“瓦卡卡旅行社”字样的大巴车就出现在了眼前。
导游显然认识他，朝他招手。
我大概需要去看个病了。
林杉这样想。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他，但他却连一个人都不认识。
他丢失了很多天的记忆，但身体却已经帮他完成了填表、报团、旅行的既定日程。
这实在太像是精神分裂的症状了。
再加上那个穿越宝可梦的离奇梦境，他怀疑自己已经是重度精神分裂了。
“林杉！”
噩梦般的身影突然从深夜的小巷中窜出。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身上的衣服很破旧，脸上也满是皱纹。
“这么多年，你跑哪去了！终于抓到你这个不孝子了！”
老妇人的手上有很多皴裂的干皮和老茧，但她的手劲很大。
被她抓住胳膊，即便是林杉这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都很难挣脱。
一晃神的功夫，林杉就被她拉进了小巷。
导游没动。
不知是害怕，还是已经偷偷报警。
林杉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候的日子，孤身一人面对长辈的恶意。
“四舅姥姥。”
“你还知道我是你四舅姥姥！”
“你一个人天南海北跑着潇洒，快活得不得了！你有没有想过家里啊？我们那可怜的小孙子哦，天天在家盼着你，眼睛都望穿了！”
“有些人有了钱，他就是忘本！骨肉至亲啊，他说忘就忘！你对得起你爹妈，对得起祖宗吗！”
突然，小巷旁边的居民楼里扔出一个酒瓶子。
不偏不倚，酒瓶子正中老妇人的头顶。
“吵死啦！哭个屁啊！大除夕的！你哭丧呢！”
绿玻璃瓶应声碎裂，玻璃渣四溅，像炸开的烟花。
林杉生平第一次这么喜欢看高空坠物。
在刺鼻的酒精味里，鲜血蜿蜿蜒蜒地在老人满是褶皱的脸上流淌。
嗯，和月见山的山火蔓延一样。
只可惜，她的脸没有月见山漂亮。
林杉后退了一步，看着老妇人在昏暗的小巷里挣扎。
她花白的头发上满是鲜血，沾满玻璃渣的双手还在四处抓握。
很快，她就不再动弹了。
她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
但没关系，只要补上一刀，她就可以彻底安静了。
林杉看着四舅姥姥平稳起伏的胸膛，突然感觉那满地的玻璃碎渣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她的胸口只要被插进一枚碎渣，血液就会像喷泉一样迸发出来，那一定很美。
如果被发现我杀了人，我会坐牢吧？
可是我已经精神分裂了，
可是穿越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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