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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娩点点头，替他系好最后一根衣带：“少喝些酒。”
阿娩站在府门外，望着他们父子的背影消失在晨光中。沈氏为她披上外袍：“母亲，回屋吧，风大。”
“好。”
她转身时，听到后院传来孩童的嬉笑声。透过月洞门，能看到楚和——正带着妹妹在放纸鸢。那纸鸢是阿娩亲手扎的，画着一只展翅的鹰。
“祖母！”小丫头眼尖，扔下纸鸢就朝她跑来，“哥哥耍赖，您评评理！”
阿娩弯腰接住小孙女，指尖轻点她的鼻尖：“怎么耍赖了？”
“说好谁的风筝飞得高谁赢，可他非说我的线比他的长！”
楚和气喘吁吁地追过来，俊秀的小脸上满是委屈：“本来就是！孙儿都量过了，她的线比我的长三尺有余！”
阿娩忍俊不禁：“那祖母给你们做个新的，一样长，可好？”
两个孩子欢呼起来，一左一右拉着她的手往后院跑。沈氏跟在后面，无奈地摇头：“母亲别惯着他们。”
“无妨。”阿娩笑道，“我像他们这么大时，可比这皮多了。”
春风拂过廊下的风铃，叮当作响。远处街市传来叫卖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黄昏时分，楚衡和晏清回到府中，远远就闻到一阵桂花香。阿娩正在庭院里摘桂花，说要酿今年的新酒。
“回来了？”她头也不回，“陛下留你说了什么？”
楚衡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篮子：“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朝政。”
阿娩也不多问。
楚衡伸手拂去她发间的桂花：“晚上吃什么？”
“炖了你最爱吃的鲈鱼。”阿娩挽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对了，和儿今日背完了《论语》，该奖励些什么？”
“把我书房那方砚台给他吧。”
“那可是先帝赐的！”
“所以才给他。”楚衡轻声道，“有些东西，该传下去了。”
“好，不如等你这段时间朝政忙完了，我们去江南看看吧！这些年也是够累了！”阿娩突然提议道。
阿娩的话音刚落，屏风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祖父！祖母！我们也想去江南！”两个小脑袋从屏风后探出来。
“你们怎么在这儿？”楚衡挑眉。
楚榆迈着小短腿扑到阿娩怀里：“我和哥哥在玩捉迷藏，躲在这里好久啦！”
楚和则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仰头看向楚衡：“祖父，孙儿近日在读《江南游记》，书上说'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孙儿也想亲眼看看。”
楚衡看着孙子一本正经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头望向阿娩：“夫人觉得如何？”
阿娩摸了摸明舒柔软的发顶，笑道：“带他们一起去吧，正好让楚和见识见识江南文风，也让楚榆尝尝那边的桂花糖藕。”
“好耶！”楚榆欢呼着拍手，“我要吃遍江南！”
楚和虽然努力绷着小脸，但亮晶晶的眼睛还是泄露了兴奋。
楚衡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心中一片柔软。他伸手将阿娩揽入怀中，低声道：“好，等忙完这阵子，带你们去江南。”
窗外春光正好，微风送来阵阵花香。曾经的血雨腥风、朝堂争斗，终究化作了此刻的安宁祥和。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