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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狼的脊背硌得陈楚辞肋骨生疼。狂风裹挟着腐叶抽打在脸上，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看着两侧飞速倒退的扭曲树影。
“抓紧！”
白十九突然拽动缰绳。骨狼一个急转，陈楚辞险些被甩出去，仓皇间抱住少女的腰肢，触手却是冰凉的金属质感——她腰间缠着一条泛着青光的锁链。
“不想死就别乱碰！”白十九反手用刀柄砸在他手腕上。
身后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陈楚辞回头，看见三道白影如鬼魅般在林间穿梭，所过之处，参天古木如同麦秆般齐齐折断。为首的白衣人手中铜镜迸发出刺目金光，光束扫过之处，地面炸开数丈深的沟壑。
“是仙域的'犁天镜'！”白十九声音发紧，“抱紧我！”
骨狼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撕开一道空间裂缝。陈楚辞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变形，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白骨垒成的环形山谷。
月光在这里呈现出诡异的青色。山谷中央矗立着一座半塌的庙宇，檐角悬挂着十二盏人皮灯笼。最骇人的是庙前广场——数以千计的骷髅头骨堆成九级金字塔，每个眼窝里都跳动着幽绿鬼火。
“这是...”
“妖域前哨站。”白十九跳下狼背，耳畔骨铃无风自动，“三百年前仙魔大战时留下的。”
她突然掐住陈楚辞的下巴，强迫他看向庙门匾额。斑驳的漆皮下，隐约可见“东皇”两个古篆。
陈楚辞胸口突然灼痛。怀中的青铜残简自行飞出，径直嵌入匾额缺失的一角。整座骨庙剧烈震颤，匾额上陈年的污垢簌簌剥落，露出完整的刻字：
【东皇镇界庙】
“果然...”白十九的竖瞳缩成细线，“你和东皇太一有关联。”
庙内突然传来锁链挣动的巨响。陈楚辞惊骇地发现，自己手臂上的金色道纹正在与庙宇产生共鸣，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行。
“现在，”白十九的短刀抵住他后心，“告诉我葬神渊底下究竟有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道撕裂夜幕的金光。
“轰——！”
骨庙东侧的崖壁轰然崩塌。烟尘中，三名白衣人踏空而来，铜镜悬浮在头顶，镜面浮现出陈楚辞的虚影。
“妖女，交出圣体。”为首者袖口翻卷，露出小臂上缠绕的雷纹，“仙域可饶你不死。”
白十九突然大笑。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三年前你们雷部追杀我族圣女时，也是这么说的！”
她猛地跺脚。地面上的骷髅纷纷飞起，在空中组成一道白骨屏障。陈楚辞趁机冲向庙门，却被一道无形结界弹回。
“想进去？”白衣人冷笑，“东皇庙只有...”
话音戛然而止。陈楚辞胸口突然迸发耀眼金芒，那些流动的道纹在皮肤表面组成一幅星图。当他再次触碰结界时，整座庙宇突然响起古老的吟唱声。
“拦住他！”白衣人终于变色，“绝不能让圣体接触...”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白骨妖狼扑倒最左侧的仙使，利齿直接咬穿了对方的咽喉。白十九趁机甩出腰间锁链，青光暴涨中，锁链化作一条鳞片泛着金属光泽的巨蟒。
“进去！”她嘴角溢血，“我撑不了...”
陈楚辞撞开庙门的瞬间，外界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黑暗中有微弱的磷火浮动。借着这点光亮，他看见庙内竖着九根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碗口粗的锁链，共同束缚着中央一口悬空的棺椁。
棺盖刻着与青铜残简相同的纹路。
当陈楚辞靠近时，锁链突然剧烈抖动。棺椁中传出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他手臂上的道纹不受控制地流向棺盖，在青铜表面勾勒出一幅残缺的星图。
“还差...三处...”
沙哑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陈楚辞这才发现，棺椁侧面有三个凹陷，形状与青铜残简完全一致。
外界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一道裂痕贯穿庙顶，月光如瀑般倾泻而下。借着光亮，陈楚辞看见棺盖上浮现更多文字：
【九圣聚四域崩】
【东皇醒天道倾】
白十九浑身是血地摔进来，锁链化作的巨蟒只剩半截身子。她艰难地爬向陈楚辞：“仙域...启动了诛仙剑阵...”
整座庙宇开始崩塌。在碎石坠落的间隙，陈楚辞看见三名仙使结成的剑阵已经笼罩山谷，无数金色剑影正在成型。
“听着！”白十九突然塞给他一枚骨铃，“这是妖域...”
棺椁突然炸裂。
一只覆盖着青铜甲片的手掌探出，稳稳接住了从天而降的诛仙剑影。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