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草地上的少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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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热情地挥洒在大地上，映衬着斑驳的树影在草地上潦草地涂鸦。在这光影交错的草地上，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李五，悠闲地躺在一片树荫下，嘴里叼着一颗狗尾巴草，二郎腿随着心情上下有节奏地晃动。

天上的云朵慢悠悠地，就如同李五这个人，总是慢悠悠的。

李五，村里的小有名气的“幸运儿”，排行老五，祖上几代都是普通的庄稼汉。尽管家中贫寒，却也乐观豁达。他的出生在父亲不惑之年，是被视为晚来的福星，四个哥哥和嫂嫂们都对他疼爱有加。

每天的这个时候，李五最期待的事就要发生了——那个总是一身白裙，带着温柔微笑的姑娘就会从这片草地边走过。她的笑容清新脱俗，步伐轻盈，仿佛不沾一丝尘埃。这一幕，已经成为李五日常生活中最闪亮的时刻。

他的生活简单而重复，除了放牛、帮家里做些农活，再无其他。但每当看到那个姑娘，他的世界就会瞬间变得丰富多彩。尽管他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距离，这份心动却是李五每日最甜蜜的负担。可能只有在这个时候，李五才觉得自己的心在跳动。

姑娘的名字他知道——张子陶，那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知的。他不敢奢望太多，只希望能在这样的晴空中，不时地远远望她一眼。即使是这样，对李五来说，也足够了。

他有四个大哥，四个嫂子，他的老子在不惑之年，有了李五，老来得子，又有几个讲义气的哥哥，李五是村里有名的“幸运儿”。

一旁的大水牛不耐烦地用尾巴一遍一遍地驱赶身旁的牛蝇。旁边这个看牛的人，却从来没有注意过它，这令它有些气恼，不甘地发出“哞～”的一声长响。

“大青，莫讨人嫌！”年轻人笑骂了一句。

渐渐的，能听见远处有阵阵打雷的声音。

李五连忙坐起来，向远处望去，只见远处天空一片闪电，如同暴雨倾盆。

大约过了五十息，雷光终于消失，却未见一滴雨。

李五知道，这是撞见了某个山上高人引动的天上异像了。仙人与他，似乎并不遥远，都在这同一片天空下。

而后，李五又躺了回去，依旧是叼着那个狗尾巴草，狗尾巴草根处柔软的嫩茎，是可以让人上瘾的。那一丝丝的甘甜的带着些泥土的气息，总是让他觉得心里平静。

不一会儿，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响起，李五连忙坐起来，比起之前听到雷声，还要快了一倍。

她来了。

或者说，她经过此处了。

看着远处那个一袭白裙的身影，她的脸上带着似乎永远抹不去的笑容，和永远抹不去的傲气。

但是今日，她的旁边跟着一个男人，丰神俊朗，仪表堂堂，仅那一袭月白色的长袖，就是李五一生放牛都买不起的。

李五慌忙看了几眼，第一眼看时是他们两人，其他的，就全是她了。

命运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不公，让一个放牛娃见到了天仙。

人最怕的是没有希望，比这更可怕的，莫过于给了他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希望。

所以从一开始，李五就知道，这是一个他只能仰望的仙人。

她是离天仙宗大长老七世独孙女，七世，是最小一世。

李五与她结识，只是那个黄昏，在远处丛林匆匆的一瞥。

一瞥之后，李五发现，自己仿佛一瞬间长大了。

很难描述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个女人时产生的种种“错觉”。

李五觉得，他可以跟她交朋友，毕竟，她告诉李五，自己叫张子陶。

佳人愈来愈近，李五的心，也愈来愈热，好似有一团火，又似有一群蚁，在他的心尖。

突然，下雨了。没有任何征兆。

李五转身拍拍屁股，走向老牛，拿起老牛身边的竹帽。

宽大的竹帽遮住了李五瘦弱的肩膀。

不出意外，她的身边果然雨水不亲，纤毫不染。

她，已入无垢境。

无垢境，身筋尽成，旨在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