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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想了想，看向我，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黄矿长跟局里王书记是亲戚，黄连胜每年都要给他送钱。每次送钱都是我们几人去市里送的，不过送多少钱我不知道，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我也不知道，就这些了，我再也想不起什么了。”
马小说完，我让人把他送了出去。
在办公室里，我思考了很久，也想不出黄矿长他们兄弟是从哪儿弄来的钱送给局里王书记。
服务公司收取矿井里的钱都给了大矿长，黄矿长是副矿长，应该拿捏不了大矿长。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呢。
我正和文革商量外面的护矿队要怎么办的时候，闷墩进来说黄矿长带着公安来了，让我赶紧出去。
我出去就看到院里停了两台车，黄矿长正在那掐着腰大声呵斥着院子里看着护矿队工人呢。
看到我出来，他转头冲我喊着：“你赶紧给我把人放了，他们是护矿队的人，是矿里的执法人员，你们这是目无王法。”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他在那叫喊，想看他还能做出什么让我意外的事。
他看我不理他，更生气了，指着公安说：“你们过去把他给我抓起来带回去，我就不信他一个盲流子还能反了天了。”
那几名公安我认识，是矿公安科的，跟赵四海来过矿井。
他们看到是我，都站在一边没有动。
黄矿长看着指使不动公安，更是气得暴跳如雷：“你们怎么回事，我让你们来是看热闹的吗？给我过去抓他呀！”
有两个公安看着黄矿长生气了，有些犹豫是不是过来抓我。
我被黄矿长的样子气笑了，指着那些已经敢站起来的地痞无赖说：“公安同志，你们想要过来抓我，就好好看看那些人是不是你们的护矿队员。你们如果敢承认他们是，我跟你们走，不过后果怎样你们要考虑好了。”
公安当然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他们也不再犹豫了，都往后靠了靠，表示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是过来看看。
我又对黄矿长说：“黄矿长，谁给你的胆子敢弄些流氓到矿井里寻滋闹事？你是不是觉得给他们弄个红胳膊箍就是执法人员了？现在运动早就过去了，你还敢跟我弄这套。我告诉你，这个矿井我现在不承包了，今天你就得把钱给我们，否则你今天别想离开这里。”
说完，我看向文革：“李哥，你去把咱们统计出来的服务公司欠咱们的账拿出来，再把这次流氓寻滋闹事给咱们造成的损失加上。咱们不干了，今天就要钱。”
文革没说话，转身去了办公室。
黄矿长没有被我吓住，看着我仍是嚣张的样子：“小崽子，想要钱，还要把我扣着，你可真是无法无天了？”
我没搭理他，对着公安说道：“公安同志，这些流氓闹事是发生在你们矿区内的，我还是要征求你们意见。你们要是不方便管，我就把他们送到县公安局去。今天我是不可能放这些流氓离开这里的。这个矿井我无论是干不干了，它大小也是个单位。在矿上没有把欠我们的钱给我们，这里就还是我说了算。我必须要个说法。”
一个公安领头的说话了：“小张同志，我们不是不管，现在的情况我真的为难。你跟黄矿长解决完你们之间的事再说吧，不要难为我们了。”
我和公安说话时，黄矿长嘴就一直没闲着，嚷嚷个不停。这时文革拿着一张纸走过来交给我。
我接过来看着黄矿长说：“我先说一下你们欠我们钱的详细情况吧。十三名死亡工人抚恤金一共是十九万五千元，每人是一万五千元，工伤人员六名，三万元。这些都是在承包矿井前与公司都确认在合同中的，没有任何异议。”
“矿井安全整改，我们投入人力物力，统计总价在六万元整，零头就不算了。服务公司一共欠我们盲流子的钱是二十八万五千元。”
“还有就是你找地痞流氓到矿井闹事，给我们造成的损失有两方面。一方面是造成了矿井停工损失，第二方面是打伤我们工人的医药费。这些暂时不好统计，我就说一个数字吧，一万五千元，正好你们公司欠我们三十万元整。”
“这么多钱让你今天拿出来是难为你了。我是一个讲理的人，你今天给我打了欠条，明天我领着渭塘矿六十三名盲流子去矿办公大楼要钱。如果矿上也给不了，我就去局里，点名找你家亲戚王局长要钱。他要是也不给，我就让这六十多人住进矿务局大楼里。你觉得怎么样，我的黄大矿长？”
我再说这些账目时，黄矿长一直想打断我的话，但我语速很快，没给他机会。
等我说完了，他脸上的嚣张气焰也没了，不过还是强撑着说：“你在做梦吧？这么好的矿井你给弄成这样，我还没有让你包赔损失呢。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回去跟书记说说这事。还没人管得了你了，是不是？”
我转向闷墩：“让人把门守住了，今天黄矿长不在账单上签字就不放他离开。”
“你们这些盲流子反了天了是不是？我现在就走，看谁敢拦我！”
我上前一步薅住他衣领子：“你还真的想走？不签字你走不了。我给你个机会，你可以让你司机找能帮你的人去。”
说完，我就强硬地拉着他往里走。
他嘴不停地嚷嚷着，我没管他嚷嚷什么，把他拉到离车很远的地方才松手，用手指着他：“黄矿长，我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你干嘛要整我？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个矿井。在渭塘煤矿，除了你们三个国家矿井，还有哪个矿井能赶上这里的？你那个流氓弟弟不也是承包矿井的吗？你什么心思就是狗都能看出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我们挣钱了眼红，还有就是你想法弄钱送给你亲戚王书记，我说的没错吧？”
黄矿长听我两次提到王书记，心里有些虚。又听到送钱的这句话时，我感觉他的神情慌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