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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邮件被截了图,传到一些根本不认识当事人的“微信群”里,更多的论调是,能够在办公室被领导开着门非礼,那样的女人不会是无辜的。轻慢地评论简敏是“荡妇”的反而是女人居多。
梁俊华为流言气恼,反而简敏淡定。她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公司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如果我很生气,就是我认输了。”
简敏一直没有对李志凯说过那天晚上的细节,既是不想刺激他,又是说不出口。
晚上,两个人绕着小区散步,她仍然没有讲细节,只是倾述烦恼,他倾听。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骑驴找马,你看看外面的机会吧。我最近在和两个猎头交流,你也可以和他们聊一下。”
“那不是坏人赢了吗?”
“我是想万一告不倒姓刘的,不能把自己一直陷在泥坑里。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和心情就是赢了。又不是说离了‘伟中’,就没好日子过了。”
简敏不做声。
李志凯只想安慰老婆:“还有啊,万一下半年考评还是不理想,天也塌不下来,你不用太在意考评结果。”
“我觉得你不理解我。我从来没有太在意考评结果,我在意的是公平。上半年给‘绿茶’打A,我打B,根本就不公平。”
在一起数年,第一次听她说自己不理解她,他觉得是很重的责备,觉得委屈。
即使最亲密的关系中,也没有那么多天经地义的永远。她的环境在变化,她的人生有新的历练,一不小心,曾经以为对她的理解,就可能变成只是站在自己视角的解读,而非真正的感同身受。
而简敏,压根没有留心李志凯为什么“最近在和两个猎头交流”。他在工作上遇到了困难吗?在“兴唐”过得不开心吗?
第二天上午,简敏在办公室收到一束鲜花,是一束“泰迪熊向日葵”。
向日葵象征积极、乐观和坚持。这个品种的花盘胖嘟嘟的,像泰迪熊的脸一般萌萌哒。花束里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阳光总在风雨后”,没有署名。
简敏问李志凯,老公说没有送花。
隔壁的梁俊华忍了半天,用公司的即时通讯软件发消息说“谁送的?很漂亮。”看来不是他心血来潮送花。
简敏打电话给吴若凌:“凌姐,你送花给我啊?”
“没有。”
吴若凌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透着疲惫,即使不那么细腻、细心的简敏也听得出。
“你怎么了?”
“我也出事了。”
“什么事啊?”
“见面说。”
一束不知来自何人的神秘鲜花,简敏第一次收到向日葵,她很喜欢它。
晚上,简敏和吴若凌去了“海上世界广场”。那里有改革开放之初蛇口的标志之一,一艘1980年代坐滩于此的旧邮轮“明华轮”。轮船旁边,有一座去年底才面世,最高可达50米的大型音乐喷泉。
简敏先到,她在“明华轮”甲板上的餐厅里坐了下来。吴若凌走近的时候,简敏看到她很重的黑眼圈,满怀疑问。吴若凌却先问:“你的事怎么样了?”
“公司调查组来调查过。我昨天又问了,婷姐说要我再耐心等等。”
“什么叫耐心等等,拖字诀吧,天下乌鸦一般黑,贱!”
“你怎么啦?脸色好差。”
“先点吃的。”
点完餐,吴若凌喝一口玻璃杯里的气泡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北京客户吗?我差点被他强暴了。”
“啊?!”
吴若凌讲,北京的项目运作顺利,马上要签单,上个礼拜带领导去拜访客户,共进晚餐。领导是个女人,同桌还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她有安全感,放松了,喝多了。
那个客户送她和领导回酒店,然后进了她的房间。
“你不知道当时我多惨,穿着内裤,抱着枕头从房间里逃出来的。我躲到消防通道里面,等走廊上有其他住客经过的时候借了个手机。先打给我们领导,她住楼上,贱人不接电话。借我手机的住客要帮我报警,打110了。警察来的时候,那个老渣男在我床上睡得呼呼的。”
吴若凌又喝了口水,继续说:“最气的是后来,我们领导推卸责任,讲什么吃饭的时候她以为我和那个客户的关系早就不正常,回酒店以后怕自己碍事,就先上楼了。然后我们公司还有人讲客户喝太多了而已,我已经逃出来了,没必要搞那么大。渣男的老婆也出来作证,讲我每次来北京都叫她老公吃饭,基本上都吃很晚,她认为我们关系早就不正常。想帮她老公开脱,拼命对我泼污水,你说贱不贱?”
简敏不知道怎么安慰吴若凌,问:“那现在怎么办?”
“我坚持报案,配合公安调查,敢怎么办就怎么办。本来对他印象不错,关系确实也不错,但我陪你喝酒,同意你送我,不等于同意和你上床。现在一帮人对我荡妇羞辱,那我还能怎么办?认了我淫贱吗?公司里我也在闹,在内部论坛发了个帖子,控诉我领导纵容客户侵犯员工。我做个好事,帮‘福豹’整顿一把职场,然后离职。”
“你又要离职?”
“不然呢?你没想过离开‘伟中’?”
“为什么要走?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吴若凌点头:“也许你坚持留、我坚持走,都一样是对自己的坚持,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
整点,音乐响起,喷泉的水秀表演开始了。
水柱喷得老高,大风一吹,水雾飘上了甲板。旁边桌子的男女“呀、呀”叫着躲避,吴若凌和简敏没有起身。她俩只是转过头,在激扬乐声中,默默地望着激光、烟花与水柱的变幻。水雾湿了她们的头发和脸颊。
短短十分钟,表演结束,水柱落下,水面恢复平静。
突如其来的喧嚣,又突然归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