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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的。”周秀兰依旧摇头。
没一会儿，周秀兰冲坑里喊道：“叔，我想好名字了。”
林川抬起头来，咧开嘴：“叫什么？”
周秀兰笑起来：“悟空。”
“啥？”
“齐天大圣，孙悟空——”
林川心里一揪。
记忆里，老妈曾经养了一条三花猫，陪了她许多年。
那只猫厉害得很，打遍全屯猫狗，从无敌手，可唯独对老妈特别温柔。
直到老妈去世后没多久，它也走了。
那只猫的名字，就叫悟空。
天气很好。
周秀兰蹲在头顶上，像极了一个大号的洋娃娃。
她冲着林川呵呵笑着。
林川眼里一热，视线瞬间又模糊了起来。
“行。”他用力地点点头：“就叫悟空！”
……
训练悟空的方法，是索伦族的达鲁族长教的。
据说达鲁年轻的时候，是索伦族几个乌力楞里有名的猎手，曾经训养过一头黑豹。
日本人进山的时候，看上了那头黑豹，达鲁担心日本人会硬抢，便把黑豹驱赶进了大山里，后来再也没出现过……
林川蹲在土坑边缘，指尖捏着根细柳条，柳梢上粘着一块奶疙瘩。
初春的冻土还带着寒气，悟空后腿微屈，琥珀色的瞳孔随着柳梢左右游移。土坑壁上留着几道新鲜的爪痕，这是小家伙昨夜试图攀爬时留下的。
“来。”柳条在空中划出弧线，林川手腕轻抖，沾着奶香的枝条擦过豹耳。
悟空鼻翼翕动，前爪突然发力，泥土在蹬踏间簌簌滚落，可前爪堪堪够到柳条末端，便被林川又太高了几寸。
坑底传来幼兽懊恼的低吼。林川把奶疙瘩放低，再次引得悟空仰头追逐。这是他跟达鲁学的法子，索伦猎人管这叫“引魂香”，用食物引导幼兽形成条件反射。
这次跃起带起破风声。林川顺势后仰，柳条擦着豹鼻掠过土坑边缘。悟空前爪扒住冻土块，后腿在坑壁连蹬三下，竟真蹿了上来。周秀兰的惊呼声里，小豹子抖落满身草屑，得意地叼住战利品，奶疙瘩在嘴里两口就咽下了肚。
“叔！悟空好厉害！”周秀兰拍手叫好！
“等悟空长大了，让它保护你。”
林川摸了摸她的脑袋，任由悟空用带刺的舌头舔他手腕。
远处山峦还覆着残雪，他仿佛看见成群的野猪在松林间穿行。等开春猎物肥壮时，这小家伙就该会跟着上山捕猎了。
“叔，那它长大了会逮兔子吗？”
“那当然了！”
林川笑着把奶疙瘩掰成两半，一半喂给呼噜作响的豹子，另一半塞进周秀兰嘴里：“等它再大些，还能带你追山鸡呢。”
“那到时候就有好多肉吃啦？”
周秀兰舔着奶疙瘩，奶香在舌尖化开的瞬间，眉头舒展开来，笑容也在脸上绽放：“真好吃……”
“那肯定会的。”林川笑起来：“不光有肉吃，到时候兽皮换了钱，还能给你买糖吃。”
“太好了！”周秀兰靠近悟空，摸了摸它的脑袋：“悟空，你可要快点长大，给我买糖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