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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枝吃痛，却依旧笑着。“不然呢？我一个苏家养女，除了这副皮囊，还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易？”她眼中闪过一丝自嘲，快得让人抓不住。
“穆少爷，你不是也挺喜欢这副皮囊的吗？”她另一只手勾上他脖颈，笑容让人看不透。
“怎么样？这个交易，划算吗？”温热气息喷洒在他颈侧，带着她独特的体香。
穆清屿喉结滚动，眼神暗沉得可怕。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藏着算计的眼睛。以及，此刻毫不掩饰的邀请。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安静得能听到彼此心跳。
许久，穆清屿低低笑出声，带着一股邪气。“苏寒枝，你还真是…”
男人眉眼带怒，双眼赤红，“你真把我穆清屿当成鸭子了？用这个做交易？”
苏寒枝愣住，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她没想到穆清屿反应如此激烈，剧本不该是这样演的。男人眼中的怒火和厌恶，不似作假。
“装什么装？”苏寒枝很快恢复镇定，冷笑一声，语气嘲讽，“之前在床上，穆少爷不也挺卖力吗？现在又摆出这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
她想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又不愿意了，是腻了吗？这才几次啊？她身材不差，技术也不差，哪个男人会拒绝？难道是…穆清屿不行？！也是，最近连着几天晚上都做，他遭不住也正常。
“穆少爷好好考虑一下。”苏寒枝重新扬起笑容，捡起地上的连衣裙，慢条斯理地穿上，遮掩住曼妙的曲线。“明天晚上青禾轩。”她留下了明日要赴约的地址。
整理好仪容，拎起食盒，走到门口，回头抛下一句，“我就先走了。”语气轻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穆少爷我相信你回来的。”她故意顿了顿，观察穆清屿的反应，见他依旧脸色铁青，没有丝毫动容，笑容愈发灿烂，“我等你。”
说完，苏寒枝拉开办公室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穆清屿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扉，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闷得透不过气。他看着桌上那精致的食盒，讽刺一笑。她以为用一顿午餐，就能抵消刚才的羞辱？真是可笑至极。
他拿起手机，拨通白渝电话，声音冰冷，“查一下，苏寒枝明天要见什么张总，订婚对象是谁，所有资料，立刻发给我。”挂断电话，穆清屿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指尖夹着香烟，猩红火光明灭不定。
苏寒枝，你真是个疯子。可他明明知道，却还是无法对她放手。
真是贱！又被这女人拿捏了！
苏寒枝回到苏家时，客厅里苏悦儿跟顾岑祈正陪着林雨茵闲聊，茶几上摆着水果点心，一派温馨和睦的景象。
见她回来，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空气仿佛都跟着凝滞。苏悦儿眼神不屑，顾岑祈则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林雨茵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苏寒枝视若无睹，扫了林雨茵一眼，语气平静，“妈，我回来了，有点累，先上去了。”林雨茵黑着脸，不情不愿地颔首，算是回应。
苏寒枝没有再说什么，径直朝楼梯走去。她前脚刚踏上楼梯，准备关房门，苏悦儿后脚就跟了上来，一把推开她虚掩的房门。
“苏寒枝，你站住！”苏悦儿趾高气扬地走进房间，双手抱臂，一脸瞧不起的样子打量着她。“你真要嫁给那个姓张的？你不是心心念念都想嫁给清屿哥吗？怎么，这么快就死心了？”
苏寒枝转身，看着盛气凌人的苏悦儿，笑了笑，语气淡淡的反问，“你都知道了，还来问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苏悦儿被她平静的语气激怒，脸色瞬间涨红，抬手就朝她脸上扇去。“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苏寒枝猝不及防，被打偏了头，脸颊火辣辣的疼。
苏悦儿怒骂，“苏寒枝你还真是贱呢！任由人给你戴绿帽子，破坏我的婚礼，现在又要嫁给一个老头子，你可真是我们苏家的一条好狗！”
“你就像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想要阳光又不敢出去，只能一辈子都烂在沟里！”
苏寒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还真是说对了。”她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看着苏悦儿，“我就是苏家的一条狗。”
来苏家二十多年，为了不被抛弃，她只能装得乖巧，压抑住内心的一切欲望，只是因为林雨茵常常都在提醒她，她只是苏家养女。
所以这么多年，她没有任何一句怨言，只是为了能有一个家，她百般算计，也只是想得到一点点爱而已，她又有什么错？难道只是因为她不是亲生的？
苏悦儿干笑两声，朝她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呸！苏寒枝你还真是个贱骨头！亏我还以为你只是装，没想到你脸都不要！”她一脸厌恶的转身离开。
苏悦儿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
房间里只剩下苏寒枝，她靠着冰冷的门板。脸颊的刺痛逐渐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感。
她低低笑起来，起初是压抑的闷笑。接着，笑声越来越大，带着一丝癫狂，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笑声戛然而止，她身体缓缓滑落，最终蜷缩在地毯上。
她抱紧双膝，将脸埋入臂弯。肩膀剧烈耸动起来，压抑许久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
滚烫的泪水浸湿衣袖，不是因为那一巴掌，也不是为苏悦儿的辱骂，是为这二十多年寄人篱下的酸楚。
是为那永远无法摆脱的身份，更是为自己可悲的算计与挣扎。
窗外夜色渐浓，室内未开灯，一片昏暗。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投下惨白的光斑。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慢慢停止抽泣。
晚饭时，苏寒枝并没有下去。她已经呆呆地，坐在这里一下午了。
楼下传来欢笑声，一家人，其乐融融。
苏寒枝苦笑一声。她永远都是个局外人，可有可无，像物品一样，用完便丢被到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