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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重八瞪大了双眼，惊愕地望着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一人一神像站在原地警惕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神像做出其他动作。
它们好似被定格在了跪拜的这一刻，明明方才还在起身移动，此时却竟如同一座座凝固的雕塑。
半晌后，无面神像惊愕地问道：“小友，他们在拜你？还是拜那扇门？”
“我何德何能，让这些魑魅魍魉跪拜我？”
朱重八眉头微皱，心中警惕一刻都未曾放下。
话音刚落，朱重八耳边隐约传来阵阵低语声，那声音犹如蚊蝇嗡嗡，又似潮水涌动，好似有千千万万人在呼唤自己。
循声看去，他陡然惊得后退几步，双脚在地面上擦出一道痕迹。
他眼中透出几分难以置信，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
这些声音居然是从这些神像口中发出的。
神像们的声音沉闷而压抑，语调声腔不同，却好像一直在复诵着同样的话。
“周颠，这些神像是不是在说话？”朱重八为了确认这不是幻觉，连忙向无面神像确认。
无面神像立刻应声回答，“小友你没听错，它们确实在发出响动，但声音太小了，待贫道仔细听听......”
朱重八旋即走向一尊神像旁边，俯首细听，听得见声音，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朱重八的五感已远胜常人，他甚至蹲在一尊神像头颅旁边，耳朵几乎要贴到神像嘴边，却仍旧无法知晓它们在说些什么。
好似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汉语。
虽然如此，但朱重八却从神像们的语气中听出一点。
这些神像在乞求着什么。
朱重八缓缓站起身来，双腿因为长时间蹲姿而微微发麻。
他看着对自己叩首跪拜的神像，不断传出的低语好似它们最后的遗言，令他心中没由来的涌起怒火。
它们是神像，却在向身为人的朱重八乞求。
朱重八看着那些神像一动不动，仿若一尊石化雕像。
良久，他陡然开口向无面神像询问：“周颠，你听得清这些神像在说什么？”
无面神像哑然了一阵，而后才缓缓开口：“贫道确实听得见。”
此时无面神像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好似不想回答朱重八的问题。
“你听得见？他们到底在说是什么？”
“小友，你当真想知道？”无面神像的语气颇为迟疑，带着几分犹豫与恐惧。
朱重八直接一掌按在无面神像头上，这一掌用力极猛，震得无面神像全身的尘埃纷纷扬扬。
他怒喝道：“莫要废话！快说。”
无面神像连忙说道：“这些神像都在说......太祖皇帝。”
“太祖皇帝？哪朝的太祖皇帝？宋太祖还是金太祖？还是魏太祖？”
朱重八闻言，整个人瞬间愣神，满脸不解，“后面呢？他们说的应该是句完整的话。”
无面神像无奈地回应道：“至于后面的，我也听不清了，我若想听清，恐怕也要彻底化作神像。”
朱重八眉头轻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上的力度瞬间又加了几分，令无面神像的头颅陡然开裂。
“当真？你没有骗我？”朱重八凝视着那不见任何表情的头颅。
朱重八那手劲大的恐怖，令无面神像顿感剧痛，急忙大喊求饶：“贫道不敢！贫道不敢！”
“如今贫道已是这副下场，生死全在小友一念之间，哪怕吃了仙丹也不敢扯谎啊！”
颤抖恐惧的声音充斥在幽静的道庙内，令朱重八凌厉的目光柔和几分，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他转头看向仍旧在不断走来的神像，那些神像步伐沉重，动作僵硬，似人非人，使得地面都微微震颤。
这些神像，真是人化作的吗？
他们又是在拜谁？
自己还是周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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