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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似乎遗留着夏的燥热,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仿佛置身梦境。昏昏欲睡的氛围也让原本喧闹的大巴车难得的安静下来,让人从聒噪的环境里得以缓一口气。
李哲成将大衣脱下盖在身上,听着耳边舒缓的音乐,百无聊赖的瞧着窗外的风景,因为是初秋,山上的枫树稍稍有红的迹象,不明显,但突出,在一众翠绿中争得一席之地。搭配着不属于耳机却不容忽视的呼噜声,李哲成不自觉进入了梦乡。
院子后那棵高大的板栗树同最初的记忆那样茂密,正值板栗成熟的季节,一个个硕大的绿的,红的的小球隐匿在葱绿的树冠中生机勃勃的大树搭配着似被打翻的五颜六色的调色盘从而晕染开的晚霞别有一番风味。
正打算经过院子去上厕所的小李哲成匆匆走着,却措不及防被一个板栗袭击,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可接二连三的,他稍稍顿了下,到底是先跑去上厕所。等上完厕所再找他算账,哼!小李哲成在心中盘算。
上好厕所,李哲成看着又向他袭来的板栗灵巧的躲开,故作愠怒道:“你给我下来。”
起初,树冠并没有动静,就像之前的一切都似一场梦,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对峙在无声中进行,李哲成等烦了,说:“我数到三,你出不出来。”
“一、二……”在还有最后一个数时,随树冠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一颗稚嫩的脑袋露了出来,随即是身子,不多时,一个与李哲成年纪相仿的少年便露出了全身。看他这样,李哲成不由皱眉,“你怎么爬上去的。”
“橙子哥哥,你要睡觉了吗?”少年答非所问。但李哲成被成功带偏“干嘛?”
“我想和你一起睡。”少年略显僵硬的开口,“怎么突然想到要和我睡?”李哲成不解的问,平时对他知无不答,无话不说的少年这一回却没有回答。一股死寂弥漫开来,让人有些莫名心虚,李哲成刚想转移话题,这才想起了正式事,“你快从树上下来,你想摔死吗?”“摔死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没人爱。”少年故作深沉的开口,眼底却划过许多不忍。
李哲成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被爱吗?看他这样就知道她妈又开始发疯了,李哲成亦有深意的望向天边的那一抹绚丽,美的不像话,像身处梦境“现在还早,你要和我一起看动画片吗?”李哲成向他伸出手。
“如果我跳下去,橙子哥哥会接住我吗?”男孩开玩笑似的开口。这回李哲成却非常坚定的开口“等我……等我长大好吗?”
“好”树上的男孩笑得烂漫,若有若无的笑声塞满了李哲成整个童年。
动画片的名字已经忘却了,只记得在男主郑重牵起女主的手发誓“我会永远保护你”时,男孩也有样学样的牵起李哲成的手,学着大人的腔调说“我会永远保护你”。李哲成看着他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矮小和面黄肌瘦的身躯,笑着摸摸他的头,“好!那我们一起长大!”
李哲成是在哄闹声中醒来的,梦中的人那样真切,让他久久不能回神,他取下耳机收好去收拾行李,哪怕已经很注意的避开,还是被拥挤的行人挤的快没有容身之地。
收拾好一切,李哲成这才往家的方向走去,他带的东西不算多,大部分都是给外婆带的礼物和补品,再次回到这个阔别已久的小镇,李哲成陌生又熟悉。
隔的不远,他就没让外婆来接,而是自己走回去。几年的日月流逝,小镇却如同离别那样,模样不曾大变,不知是等待他的归来怕辨不出,还是科技带来的影响暂时未惠及到这个偏僻的小镇。
这次他们该彻底掰了吧!李哲成在心里想。他早就在爸妈的争吵中看出端疑,包括他们藏在床头柜里的离婚证也深深刺痛了李哲成的眼睛。之所以还未挑明,恐怕是因为李哲成高考在即,不愿影响到他的未来,却也给李哲成带来了困扰,他不愿活在一个假惺惺的家里,便和他们商量了转学,正好外婆的身体不怎么好,顺便也算照顾外婆了。
李父李母本来是拒绝的,认为小镇的教学资源怎么也比不过市中心,但抵不过李哲成的执着还是松口了。
旁边正好走过去一对情侣,手牵着手,女孩笑得明媚,男生提着大包小包任她牵着,宠溺的笑。李哲成不自觉想,为什么有些人不喜欢却还要在一起。
不过经后的柴米油盐贵和亲戚朋友乱传的谣言还有回忆的束缚似乎给了他不太标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