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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追来干嘛，怎么不跳舞了！”
“你走了，我跳给谁看啊！”
俗话说，会做的不如会说的。金小满一听这话，气顿时消了大半。
嘴上还不饶人：“哼！那么多辣妹看呢！还差我一个！”
“她们又不给我发工资！”
金小满这个气呀，你这句话不说不行吗？“我看你和她们跳得挺带劲的吗！”
“你这什么意思？不是你让我去的？”
“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呀！那我现在让你从这儿跳下去……”
金小满指着桥下的急流，话还没说完，就觉脑后一阵风，猛回头却看见原野攀上了栏杆。金小满心里一急，扑过去死死地拽住他。
“你给我下来！”
金小满声嘶力竭的吼声把原野吓了一跳，她刚刚还粉嫩的小脸瞬时已经变得煞白。好像他真会从这里跳下去似的。
原野觉得不对劲，顺从地从栏杆上跳下来。哪知金小满甩起手，一个耳光扇在原野脸上。
原野纳闷地看着她。
金小满两眼通红，水气急遽而来。她摊着两只手，浑身微微地颤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无力地后退两步，靠在栏杆上。随着眼泪夺眶而出，她慢慢蜷缩着身体。两手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她的身体垮下去，摊坐在地上靠着栏杆一阵窒息般的哽咽。原野甚至听见，她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原野越发感到不对劲。对于一个玩笑，金小满的反应似乎过激了些。
原野走过去，蹲下身，慢慢扶住金小满的肩膀，想要把她扶起来。可是原野发现，金小满浑身紧绷，她正拼命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小满，你怎么了？一个玩笑而已！”
金小满听不见一样，绷紧着自己。
原野握住她的小手说，“没事了，放松些！”
谁知金小满反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指冰凉，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指甲掐进了原野的肉里。
金小满终于呜呜地哭起来，哭得昏天黑地。
原野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金小满终于慢慢止住了哭泣，浑身无力，像散了架一样。原野感觉她的手指在他掌心里慢慢变暖。
原野说：“感觉好些了？”
金小满点头，不说话。
“能起来吗？”
金小满点头。原野扶她起来时，金小满才看见原野手上深深的掐痕。金小满靠在栏杆上，顺了顺凌乱的头发，说：“对不起啊！”
原野见她看他的手，故意把手伸到她面前，说：“没事，算个工伤就行！”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并肩伏在栏杆上，静静的望着夜色里的城市。两岸的灯光倒影在河面上，把波光染成五彩斑斓。
金小满的一言不发让原野有些担心。
原野瞥了她一眼，金小满虽然不哭了，却依然眼里含露，面带泪痕，眉宇间深锁着许多愁闷。“哎，这就叫‘梨花带雨’吧！”原野暗忖着，心头却又多了些怜惜的酸涩。
原野忽然想起似乎应该安慰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她为什么伤心，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原野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金小满的胳膊，说：“你还好吗？”
金小满依然低头不语。
“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原野小心翼翼地问。
金小满慢慢抬起头，眼睛看向前方。
金小满纤细的手指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说：“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原野似乎沉浸在金小满的别样风情之中，思维有些错后，没跟上，说话也结巴起来，“啊……哦……嗯……，我……我……知道了，原来是为这个！对不起！”
原野一边说着，一边把金小满的包递过去。
原野觉得委屈，挨了一巴掌，还要道歉，这还有天理吗！
原野看着金小满取出纸巾，抹眼泪，暗自失笑：“这位小姐好作呀，为了这点事，犯得着这么情绪激动吗！”
金小满一边擦着鼻涕眼泪，一边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得出她依然在使劲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她瞥了原野一眼，继而撇了撇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作呀！’”
原野登时呆住了，听说女人第六感强，何止是强啊，简直是神了！
金小满用鄙视的眼光斜了他一眼，见原野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原野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俩人又并肩伏在栏杆上。
金小满低垂了眼睑，注视着河水，声音缓慢而沉重，“你知道吗？我的妈妈，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我眼睁睁看着她掉下去了，她……就这么……离开了我……永远……”金小满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哽咽，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再也说不下去了，用手捂住嘴啜泣起来。刚刚止住的眼泪奔涌而出。
她伤心的样子就如一阵秋风扫过原野的心头，让他那里酸酸的。
原野知道，妈妈的意外离世对金小满伤害很大。他刚才的玩笑触碰到了她的伤疤。那种疼痛他知道。
“对不起！”
这个对不起，原野是发自肺腑的。
谁知金小满反倒破涕而笑，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情急之下扇了你耳光。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我刚才真的是昏了头了！”
“算工伤好了！”
“其实……”金小满说，“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刚才的感觉，“突如其来的紧张、害怕……”见她停下来，不再说下去。
原野说道，“一个玩笑而已，我又不会真跳下去。我还以为一笑就没事了。没想到会害你哭！”
“后怕！”金小满淡淡的说，“越来越强烈的恐惧感！”
“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原野想要安慰她几句，可是，一开口，还是只会说抱歉。只能默默的看着。
金小满看到他窘迫的样子，笑了，似乎恢复了她的本性，趾高气扬起来，“对呀，就怪你，害我紧张，担惊受怕！”
金小满继而将目光投向远方，自嘲的笑笑，“可笑，你怎么能和我妈妈相提并论呢，我妈妈……”她的话戛然而止。她本来想说“是我最亲的人”，可是后半句话就这么生生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金小满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而这种感觉让她的胸腔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乱撞，血往上涌，脸上顿觉烧灼起来。
“难道这是真的吗？那是一种害怕，害怕失去！那种疼痛！使深藏在心灵深处的同类的感受突然爆发出来，使她痛不欲生！那就是妈妈离开的痛！不知不觉自己竟会对他如此在意了！”想到肖凌风此时定定的目光，想到被他看到自己烧灼的脸庞，金小满越发觉得无地自容。
金小满偷眼看过去。还好，肖凌风并没有看他，而是转过身，背对着她。她连忙整理起自己杂乱的心情，把那份小激动小心的收藏起来。
“凌风！”
“嗯！”原野回头，居然看到金小满平日的那张灵动的笑脸。“恢复的够快呀”他暗想道。
“你们那么亲密，都咬上耳朵了，嘿，她和你说什么啦？”
“你想知道吗？”
见金小满点头，原野神秘地朝她勾勾手指。金小满带着疑惑，原野贴近她的耳朵，故意压低声音，异常神秘地悄声说：“你猜！”
金小满见他小人得志，一副欠揍的样子，抬手锤他两下，“不说拉倒！”扭头懒得搭理他了。
原野却靠过来，贱兮兮地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你看见一个帅哥，你很想和他继续见面，你会和他怎么说？”
“帅哥，留个电话呗！”面对原野惊异的眼神，金小满得意地抿了抿嘴，“她不会就这么和你说的吧！”
原野说：“一字不差！”
“那你给她留电话啦？”
“怎么会？”
“你怎么拒绝的？”
我说：“这得问问我的主子！”
金小满笑骂道：“油嘴滑舌！”
金小满顿了一顿，眼珠子转了两下，才开口说：“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她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朝着原野忽闪忽闪的，闪得原野心里没底。
“不能！”原野“爽快”的拒绝了。
金小满没有想到原野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刚刚他的那份感同身受、怜香惜玉的温情，就这么不大一会儿功夫，居然就烟消云散了。
“你……那好吧！你的道歉没有一点诚意，我不接受，我不原谅你！”
原野知道金小满又开始耍脾气了，就应和道，“那怎样才算真诚呢，大小姐！”
“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原谅你！”
“什么要求呀？”
“你先答应！”
“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我怎么答应呀？”
“肯定能做到！”金小满不耐烦道，“怎么这么磨叽，你到底答不答应！”
“咱们有言在先，违反法律的，有悖道德的事，我可不做！”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济吗？”金小满有些生气的样子，“不答应算了！” 转身要走。
“好啦！我答应！我算是服了您啦，说吧，什么事！”
金小满转过身。原野又撞上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意乱的局促，令他不由地闪躲，目光向水面上漂移，“嗯……说吧，什么事！”
金小满笑了，“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你脖子上的那个东西。”
金小满停了停，解释道，“因为刚才在舞厅不小心看到了，所以有些好奇！”
“哦，原来是这个！”原野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从衣服里面取出来，递到她面前。
金小满上前一步，凑近细细的看着，“不会是一颗真子弹吧！？” 她一边疑惑的自言自语，一边伸出手想去触摸。
“别动！”金小满吓了一跳，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小心爆炸！彭！”原野看着她惊愕的表情有些好笑，迅速把它放回衣服里。金小满猛然醒悟，却发现原野的脸就在她的眼前，离得如此的近。她的脸顿时红了，慌忙转过身，躲避开。
“什么东西呀，是金的还是铜的，不会是塑料的吧！”她调侃着。
原野笑笑，神秘道，“这是护身符！”
“护身符！”金小满的眼睛又忽闪了两下，“送给我吧！”
“量身定做的，不能离身！”
金小满嘟了嘟嘴唇，挤了挤鼻子，怨道，“真小气！”
她转过身背起手，慢慢地踱去，嘴里还说着酸话，“还以为是什么好玩意儿呢，那种凶器，送我也不要！”
原野看她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紧走几步跟上去。
金小满说：“你不是说带我去玩刺激的吗？什么时候去呀？”
“明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