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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你有本事别跑！”林芜一声怒吼，声浪震得操场边老树上的麻雀扑腾乱飞，有几只慌不择路撞在了一块儿，羽毛稀稀拉拉飘落。
此刻的她双眼冒火，双手把簸箕攥得死紧，指节泛白，一副要把顾野生吞活剥的架势。
“我错了，大小姐，求放过！”顾野扯着嗓子喊，右手拖个扫把左突右闪，像只被恶犬追咬的兔子，绕着田径场狂奔。他头发乱成鸡窝，校服半挂在身上，衣角跟旗帜似的呼啦啦飘，还时不时回头，眼神惊恐得像见了鬼。
“你胆肥了还是活拧歪了，敢往我们分担区扔垃圾！”林芜胸脯剧烈起伏，抬手就把簸箕砸过去，那气势，像要把积攒多年的怒火全倾泻出来。
“哐当！”金属簸箕砸地，巨响在操场回荡，沙坑里的小虫子吓得纷纷逃窜。路过同学全被吸引，投来好奇目光。
“我勒个豆，林大小姐，你这是要谋害我啊！”顾野心有余悸，拍着胸口，脸上写满劫后余生的庆幸，“再晚点，明天公告栏就该写‘顾野因簸箕袭击，英年早逝’了。”边说还边夸张摇头。
“没砸到算你命大，有本事别跑！”林芜双手叉腰，眼睛像两把利刃，恨不得在顾野身上戳出窟窿。
“站着挨打？我又不是傻！”顾野边跑边回头吐舌头做鬼脸，“我还惦记林姨红烧肉呢。”
“你妹的！”林芜气得炸毛，弯腰抄起簸箕又砸，还跳起来增加攻击力，像个专业标枪运动员。
“我靠，还来！”顾野眼睛瞪得滚圆，侧身一闪，脚下一滑差点摔狗啃泥，爬起来后一溜烟跑远，大喊：“不玩了，再闹小命就没啦！”
望着顾野消失的背影，林芜气得直翻白眼，狠狠跺脚：“顾野，你给我等着！”
晨雾未散的操场边，顾野单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校服后背洇着汗渍，扫把还斜挎在肩上，像个刚打完败仗的逃兵。
他回头望了眼跑道拐角，确定没看见那个挥舞簸箕的身影，才敢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小腿：“呼——林芜那丫头体力怎么比我还狠，再跑下去我得把扫把当滑板车了。”
“明知故犯，活该。”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的香樟树影里飘出来，顾野猛地转身，看见鹤朝颜正靠在树干上，校服领口敞着，露出半截锁骨，手里还转着枚银色硬币——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连脚步声都没听见。
“我靠！”顾野拍着胸口骂道，“你小子属鬼的是吧？走路跟踩棉花似的，一点声音没有啊!”
鹤朝颜翻了个白眼，硬币在指尖划出银弧：“你有病吧，你说你没事惹她干嘛。”
顾野窜过去勾住他的脖子，两人踉跄着撞向树干，扫把柄磕在鹤朝颜的运动鞋上，“要不是你昨天撺掇我往她包干区丢垃圾——”
“停。”鹤朝颜按住他乱晃的手，硬币“当啷”掉进草丛，“我可没让你把豆浆袋扔在她刚扫完的跑道上。”他扯了扯被顾野压皱的衣领，突然闻到股若有若无的桂花香，“你身上怎么有股桂花的味道？”
“还不是那疯丫头的簸箕！”顾野想起刚才差点被砸中的瞬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后脑勺，“她追我的时候，刚好把簸箕里面的桂花扔我身上了。”
“那你可离我远点，一身垃圾味，熏死了！”鹤朝满脸嫌弃，双手像赶苍蝇似的用力一推，试图把顾野推开。
“我去，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顾野眼睛一瞪，佯装发怒道，“我身上有味？那你也别想独善其身！”话音刚落，他双腿一弯，猛地跳起来，整个人直接挂在了鹤朝颜身上，双手还紧紧搂住对方的脖子。
“快下来，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重！”鹤朝颜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压得一个踉跄，双腿打颤，双手下意识地托住顾野的大腿，试图稳住身形。
“就不！除非你收回刚才的话。”顾野耍赖似的晃了晃身子，活像个调皮的小孩。
“卧槽，你好重啊，站不住了了！”鹤朝颜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脚不停地往后退，努力保持平衡。
话还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两人像被砍倒的大树，直挺挺地摔倒在地，溅起一小片尘土。
“嘶——疼死我了！”鹤朝颜趴在地上，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爬起来，一边揉着摔疼的膝盖，一边对着还躺在地上的顾野喊道，“我看出来了，你丫的就是纯有病！”
“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顾野一边赔着不是，一边拽着鹤朝颜的胳膊就往前走，“走走走，哥请你吃早餐，就当给你赔罪了。”
“不是，你别搞我啊，我还得打扫卫生呢！”鹤朝颜试图挣开顾野的手。
“扫什么扫啊！咱们组又不是就咱俩，少了咱俩，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发现不了。”顾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被林芜追得那叫一个惨，现在肚子都快饿瘪了，先去食堂填饱肚子再说。”
“你不是刚吃过吗？怎么又饿了，你是猪啊，这么能吃？”鹤朝颜一脸狐疑地看着顾野。
“你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我怎么就那么不乐意听你小子说话呢!”顾野佯装生气，伸手作势要捂鹤朝颜的嘴，“我这是消耗太大，能和猪比吗？赶紧的，再不去食堂，好吃的都被抢光了。”
说着，也不管鹤朝颜同不同意，拉着他就朝着食堂的方向大步走去，嘴里还嘟囔着：“今天非得吃两个大肉包，外加一杯豆浆，好好补补……”
阮星遥站在操场旁的花坛边，手里握着值周检查的夹板，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紧紧追随着顾野和鹤朝颜的身影，看着他们一路打闹着朝食堂奔去。
清晨的微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满脸的疑惑，不禁喃喃自语：“这两个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此时，食堂门口空无一人。
鹤朝颜抬眼望去，满心疑惑，忍不住问道：“怪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顾野抬手，像敲木鱼似的在鹤朝颜脑袋上轻轻一敲，没好气地说：“我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傻啦？还是早上没睡醒，出门太急，脑子忘家里了？这个点大家都在上早读呢，食堂要是有学生，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爆粗口？”鹤朝颜撇了撇嘴，满脸嫌弃。
“嘿，我特么都读三中了，三中人还讲究个蛋的素质啊！”顾野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