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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低头。
——咚！
王大壮结结实实的给江念磕了一个头。
这架势，把江念都给吓了一跳。
江念怀里的小安宝，感觉到了江念的情绪变化，原本一直埋头在江念脖颈里的小闺女，小心翼翼的抬起脑袋，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偷瞄着。
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王大壮磕了头，额头上沾着一抹灰，抬起头来。
他气沉丹田，用修养两天后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江阿姨，谢谢你！我妈说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你，我已经淹死在河里面了。我的性命是你救回来的，我一定要做心怀感激，一辈子好好孝敬你。”
这么一长段话，肯定不是王大壮自己想的，而是黄桂香教他的。
也不知道在家里背了多久，小小的孩子记得一个不落下，神情认真的全都说了出来。
其实黄桂香私底下说的又何止是这些。
她说江阿姨是真心对我们好，才会把肉拿给我们吃；又说江阿姨不仅救了你，还救了另外一个孩子，读过书的人就是厉害，你以后也要多读书。
重复最多的，是一句“妈以前做错过事情，江阿姨都愿意这么帮着我们，我们一定要知道感恩。”
乡下人的感恩方式粗放又淳朴。
江念是接受新时代教育的人，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观念，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她和小安宝一起，双双瞪大的眼睛。
母女两人，一样呆萌呆萌的。
她们看着王大壮，完全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猝不及防之间。
刚说完话的男孩，又是一弯腰。
咚！
咚！
他朝着江念，又嗑了两个。
一共框框的三个头了。
江念立马走过去，顾不得她手里还抱着孩子，蹲下身拉着王大壮起来。
“不用这样！真不用这样！救人是我自愿的，我也不需要什么回报。你叫做……大壮是吧？大壮，你快起来，地上凉，别弄脏了裤子，你快起来。”
江念力气不大，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根本拉不起一个壮实的小男孩。
拉扯中。
王大壮抬头看看了黄桂香，黄桂香稍稍点头，王大壮才从地上站起来。
江念忙问道，“大壮，膝盖疼不疼？”
“江阿姨，我妈说我皮实着呢，用竹条子抽都抽不坏。只跪这么一下，一点也不疼。”
王大壮伸手拍拍他的膝盖，顶着脑门上的尘土，乐呵呵的说道。
江念这才放心了一点。
王大壮磕头的时候太用力，稍微有一些血红。
江念正要伸手抚去他的灰尘，有一只小手却比她的动作更快了一点。
小安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呆愣的情绪中回神，似乎也忘记了发生在托儿所里不开心的事情。
她黑溜溜的眼睛盯着王大壮看，小脸蛋上说不出来的认真。
稚嫩的小手摸了摸王大壮的额头，小手指擦着尘土，触摸那一块红。
红红的。
跟她一样，红红的。
“咯咯~咯咯~”
小安宝摸着摸着，朝着王大壮，扬起了可爱的小脸，奶呼呼的笑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