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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薛午阳从石室中走出，脚下的青砖微微震动，仿佛还在承受刚才那股力量的余波。
外面的月色有些发灰，像是一层蒙在心头的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围了上来，小虎一见我神色，立刻急道：“怎么样？你还好吧？你脸色太差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像是要把这些熟悉的、陌生的面孔都刻进心里。
郝丽站在我左侧，脸上依旧平静如水，但我知道她其实也在等我的决定。
江流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眼神里藏着讥讽和一丝说不清的悲悯。
小云站在他身边，低着头，似乎不愿多说什么。
苏婉则站得稍远一些，目光落在阵图残存的符文上，眉头紧锁。
“我看到了。”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那不是幻象，是真实存在过的记忆。青铜门后的世界……通灵界，影主和那位华服女子的对话，还有……那个祭坛。”
小虎一听这话，立刻炸了：“那就毁掉那破阵！谁也不能拿我们村子做实验！我可不想哪天醒来变成那种怪物！”
我看了他一眼，没反驳，也没附和。
因为我也想毁掉它。
但我更清楚，这东西一旦毁掉，可能意味着所有线索都会中断，甚至会让某些隐藏更深的存在提前发动。
小云抬起头，语气迟疑：“但如果这是唯一能彻底解决灵族威胁的办法呢？也许……我们需要它。”
江流冷笑一声，打断道：“你们太天真了。影主留下这些，就是为了让人主动打开通道。一旦启动，恐怕不只是灵族，连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震。
没错，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
而是一场赌博，赌注是我自己，是我们所有人，甚至是这个世界是否还能继续存在下去。
我转头看向郝丽，她正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没有以往的算计，只有一种复杂到无法形容的情绪。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我只希望他活着。”
这句话像是击中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知道她不是原来的郝丽，她是复制体，是执念，是某种意志的延续。
但她也是教我武功、教我看懂灵异之人的人。
她曾骗过我，也曾救过我。
我对她的情感早已不能用爱或恨来概括。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没有打算贸然开启通灵界的入口。但现在也不是毁掉它的最好时机。”
“什么意思？”小虎皱眉。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我环视众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我能看到那些东西？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间点觉醒？郝丽早就知道些什么，影主也在等着我。这个阵法，这个祠堂，这个村子……它不是偶然存在的，而是某个巨大计划的一环。”
江流眯起眼睛：“你想追查幕后黑手？”
“不，”我摇头，“我想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空气顿时凝固了一瞬。
“你是想当诱饵？”苏婉终于开口，眼神里带着一丝震惊和敬佩。
“如果能让真相浮出水面，我不介意被钓一次。”我说得很慢，也很清楚，“但我们必须谨慎行事。现在，村子里已经有不少人身上出现了黑气，如果不及时处理，他们会变成真正的傀儡。而这，才是眼下最紧迫的事。”
小虎咬牙：“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望向远处的村口方向，心中已有计划，但此刻，并不适合说出来。
“先回村。”
我转身迈步，身后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纷纷跟上。
夜风呼啸，吹得我衣角猎猎作响。
我感知到体内那股刚刚获得的力量正在缓缓流动，那是远古武宗留下的印记，也是一把钥匙——通往未知世界的钥匙。
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是深渊，还是光明。
但无论如何，我都已经踏上这条路。
脚步沉重，心绪翻涌。
我走向广场的方向，感知中的黑气越来越浓烈。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但至少，在事情彻底失控之前，我还有一点时间。
一点去布一场局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