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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时发现地脉裂缝里渗出的不是幽冥火，而是泛着青铜光泽的血液——那些血液正顺着契约纹路逆流而上，他腕间某道血色符文突然无声崩开半寸裂痕。
萧羽的膝盖重重砸在青铜柱上，那些逆流的青铜血液已经漫过腰际。
每道血色符文崩裂时，都有细碎的玉屑从童尸眼眶里喷涌而出，像是无数双冰冷的手在撕扯他的魂魄。
"契约在吞噬血凰本源！"李瑶的指尖堪堪触到萧羽眉心，却被突然暴涨的幽冥火燎去半截衣袖。
她发间断裂的血色发带突然倒卷，露出内侧用金线绣着的生辰八字——正是福利院档案室里缺失的那页。
地脉深处传来第三声齿轮转动声时，萧羽突然看清那些青铜血液里浮动的符咒。
三个月前李瑶失手打碎的陶瓷杯，杯底裂纹竟与此刻地脉裂缝的走向完全重合。
他染血的虎口猛地扣住李瑶手腕："阵眼在祭坛西北角！"
李玄的夜煞骨爪已经刺到萧羽后心，却在触及金缕玉衣碎片的刹那，二十七具童尸突然集体睁眼。
那些本该空洞的眼窝里，此刻却燃烧着与福利院星火同源的幽蓝火焰。
李瑶咬破的指尖突然迸发血光，她沾血的指甲划过萧羽眉心血契时，竟发出金铁相击的铮鸣。
"你以为往生簿只记载了献祭？"李瑶的声音突然叠上三重回响，她破碎的虚影在血光中重新凝实。
当她的血渗入萧羽额头的凤凰图腾时，那些正在崩解的衔尾蛇纹路突然发出哀鸣。
青铜柱上的倒置凤凰像是被烫到般蜷缩起来，阵法核心的墨绿色火焰开始褪色。
李玄撕下正在融化的夜煞残躯，疯狂拍打着渗血的祭坛："不可能！
二十年前的血凰本源应该已经..."他的嘶吼突然卡在喉咙里——萧羽胸前的双重契约纹路正在重组，血色凤凰的尾羽缠住衔尾蛇七寸的位置，赫然是福利院老院长教过的锁魂结。
地脉裂缝里突然升起九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漂浮着指甲盖大小的金箔。
萧羽的阴阳金瞳剧烈震颤，那些金箔上拓印的，分明是李瑶这三个月偷偷塞进他外套夹层的护身符。
当第九盏灯触及倒置的凤凰图腾时，整个祭坛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就是现在！"李瑶的残影突然扑向西北角的裂缝。
她发间残存的血色发带寸寸崩解，露出藏在夹层里的半张泛黄照片——正是二十年前火灾现场，某个抱着婴儿冲出火场的佝偻身影。
萧羽掌心的桃木剑柄突然发烫，他反手将剑柄刺入正在褪色的幽冥火。
当陈年雷击木的纹路与血凰虚影重合时，地底突然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
二十七具童尸天灵盖的桃木钉同时弹出，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北斗七星图案。
李玄的夜煞残躯突然僵直，他疯狂抓挠着胸口的紫色血管："你们怎么敢..."话未说完，最后一盏青铜灯突然炸开，飞溅的金箔在空中组成福利院的经纬坐标。
萧羽感觉额头的血契突然滚烫，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青铜鼎表面扭曲——那鼎身缠绕的夜煞真身正在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用朱砂写就的"灵异之魂"。
当李瑶的血完全渗入阵法核心时，青铜鼎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鼎盖掀开的刹那，金色凤凰虚影振翅欲飞，却在触及萧羽金瞳的瞬间突然凝滞。
萧羽看见凤凰
"原来血凰九转阵的阵眼从来不在祖地..."李瑶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她正在消散的虚影指向某个正在重组的青铜符文。
那些符文的走势，竟与三个月前萧羽在便利店收银台随手画的涂鸦完全一致。
地脉裂缝突然喷出暗紫色雾气，正在崩溃的祭坛底下传来指甲刮擦青铜的声响。
萧羽刚要伸手抓住李瑶最后残存的光点，却发现自己的倒影在青铜鼎表面分裂成两个——一个笼罩着血色凤凰的虚影，另一个的瞳孔里却跃动着夜煞独有的紫色火焰。
当最后一块青铜碎片坠入深渊时，某种类似兽类蜕皮的声音从地脉最深处传来。
萧羽胸前的血契突然冷却，他听见三百米外的地面传来积雪消融的异响，那是种带着幽冥气息的蠕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啃食地壳深处的封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