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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揉揉发胀的脑袋，冲卢让轻轻点头。
很快，宁漱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
宁漱上前行礼，但却苦着一张脸。
“起来，起来！”
宁帝抬手招呼宁漱坐过去，“朕知道你是为什么事而来，朕这不正在想办法么？”
宁漱并未像宁帝想想中那般跟他闹，只是走到宁帝身后，轻轻的替宁帝捏着肩膀，“儿臣知道父皇在想办法，儿臣只是想知道父皇有何难处……”
“确实有些难处。”
宁帝轻轻一叹：“朕想阻止秦方完成任务，很简单！但朕不能这么做……”
他是皇帝！
他自己交办的差事，下面的人要完成了，他又去阻止，这让这满朝文武怎么看他？
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哪个臣子还肯尽力？
秦方都要完成任务了，他却暗中阻挠，秦家能没意见么？
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宁漱想了想，又问：“父皇私下里授意那些大臣别急着偿还欠银也不行么？”
“这不是一样的么？”
宁帝无奈苦笑，“这不是朕亲自吩咐或是派人悄悄吩咐的问题！朕可以利用宋逑这样的官员去阻止，但朕不能亲自去下这个命令……”
君臣之间要有君臣的默契。
他可以用手段、用权术去引导他人去阻止这个事，但他不能明着来！
是，他私下里授意某些官员暂时不要偿还欠银，那些官员多半也不敢说出去。
但只要他授意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明着来，就是他这个皇帝无能，只会耍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相当于他这个皇帝亲自把自己的把柄递到那些大臣手中！
听完宁帝的话，宁漱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父皇这么愁呢！
原来有这么多讲究啊！
“父皇别发愁了！”
宁漱犹豫片刻，缓缓道：“父皇若是因为儿臣而对秦家食言，遭朝臣耻笑，也非儿臣所愿！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了，儿臣嫁给秦方便是！”
宁帝猛然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宁漱，“你刚才说什么？”
“儿臣说，实在不行，儿臣嫁给秦方便是！”
宁漱说得格外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
宁帝似乎还没缓过来，脸上满是疑惑。
这丫头怎么了？
她怎么会突然说这些？
这丫头这么心高气傲，会甘心嫁给秦方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账？
“儿臣是认真的。”
宁漱挨着宁帝坐下，“父皇常说，天家无私事！”
“皇子、公主，又有几人所娶所嫁之人是自己心仪之人？”
“儿臣深受父皇宠爱，断不能让父皇为了儿臣去做那些为臣子所不齿的事！”
“若儿臣嫁给秦方，于朝廷有利，儿臣愿意嫁！”
“而且，秦方虽然不学无术，但也未必不是良配……”
宁帝很少失态。
但今天，他是真的失态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宁漱，脸上满是疑惑。
这还是自己的七丫头么？
他想过宁漱跟他哭，跟他闹，甚至以死相逼。
唯独没想过，宁漱会说出这番话来。
过了好久，宁帝终于艰难回过神来，“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是大哥说的。”
宁漱微笑：“大哥还说，秦方这个人虽然不学无术，但绝对不笨，甚至还有些滑头！现在的秦方，就是一块顽石，若加以雕琢，未必不能成为一块璞玉……”
她还就不相信了，她不能把秦方雕琢出来！
收拾打磨秦方，也未必不是一件充满乐趣的事。
承儿么？
宁帝心中突然一叹。
那孩子，才是自己最中意的太子啊！
从他出生，就是被当成储君在培养的！
可惜，他那腿……
良久，宁帝收敛心神，欣慰的看着宁漱：“你能说出这番话来，父皇很是欣慰！不过，你也别担心，秦方那小子还有秘密在朕手上！”
“秘密？”
宁漱好奇，“什么秘密？”
“这个朕不方便给你说，回头会有人跟你说的。”
宁帝笑笑，“如果这一关他过了，再说后面的话也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