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白莲,撕渣男,傍上权臣查案忙

第48章 添把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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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远将军府。

正值国子监旬假,洛锦策一早就缠着自家姐姐不放。

少年郎生得剑眉星目,偏生要学那些小女儿作态,扒着洛昭寒的衣袖不肯撒手:“姐啊姐啊,你就同我再说说裴大人嘛!”

洛昭寒把茶盏往案几上重重一磕,震得青瓷盏里漾起圈圈涟漪。

她今儿穿的是藕荷色束腰骑装,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叮铃作响:“洛锦策!从辰时到戌时,你足足念叨了六个时辰的裴寂,再敢提这名字,信不信我把你踹到演武场扎马步?”

“可端王爷保媒这等大事,你竟瞒着我!”洛锦策急得直跺脚。今日听娘亲说起这事时,他险些把刚沏的云雾茶泼了满身。

那可是裴寂啊!朝中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去年秋猎时一箭射落双雕的裴寂!

他越想越懊恼,忽地窜到姐姐面前:“你总说上辈子裴大人是唯一肯帮你的,这般好姻缘——”

“锦策。”洛昭寒蓦地打断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银线绣的云纹。烛火在她眼底跳跃,映得那双丹凤眼愈发清亮:“你可知何为云泥之别?”

少年怔住了。

“裴大人是皎皎明月,咱们是红尘中人。”她伸手戳了戳弟弟额头,力道不轻不重,“你当大理寺的卷宗是那么好查的?上回他替我调阅十年前赈灾案,生生在御书房外跪了两个时辰。”

洛锦策刚要开口,忽见姐姐唇角泛起苦笑。那笑靥转瞬即逝,快得像是檐角掠过的风。

“再说了…”洛昭寒起身推开雕花木窗,夜风裹着木樨香扑面而来,“咱们家这抄家灭族的命数未改,何苦牵连旁人?”

这话说得轻,却让少年霎时白了脸。

他想起三日前路过祠堂时,瞥见姐姐跪在祖宗牌位前焚香祝祷。青烟缭绕里,那袭素色襦裙单薄得仿佛随时会消散。

“可...可裴大人他…”洛锦策声音闷闷的,忽地眼睛一亮,“前日我策论得了丙等,裴大人还赠了我《策论精要》!”

洛昭寒闻言一怔。她自然记得那本蓝皮册子,扉页上遒劲的“知行合一”四字力透纸背。

当时还诧异裴寂这般冷肃之人,怎会留意到弟弟的课业。

“春喜说前儿在珍宝阁,裴大人盯着你挑的羊脂玉簪看了许久呢!”洛锦策越说越来劲,“还有上元节那晚,你放河灯时——”

“洛!锦!策!”

“哎呦!”少年抱头鼠窜,险些撞翻案几上的青瓷瓶。他太熟悉姐姐这个眼神了——去年偷看她与谢无岐书信时,也是这般要吃人的模样。

洛昭寒随手抄起绣绷作势要打,金丝银线在烛火下流光溢彩:“再敢派人盯梢,信不信我把你那些蛐蛐罐全砸了?”

“别别别!那可是‘金甲将军’!”洛锦策慌忙讨饶,却又忍不住嘀咕:“分明是春喜自己瞧见的。”

窗外忽起一阵疾风,卷得烛火明灭不定。

洛昭寒望着案头将尽的红烛,忽然轻叹:“锦策,你可知前日我去大相国寺求签?”

少年顿时竖起耳朵。

“签文说‘孤鸿踏雪影,莫问来时踪’。”她指尖拂过案上镇纸,那是块沁着血丝的鸡血石,“我这样的命数,何必累人累己?”

这话说得洛锦策心尖发酸。他想起姐姐及笄那年,也是这般望着满院红绸说“不必张罗”。那时他只当女儿家害羞,如今想来...

“可裴大人他——”

“咚”的一声,绣绷砸在紫檀木椅背上。

洛昭寒柳眉倒竖:“再提裴寂二字,明日我就求爹送你去北疆大营!”

“我去歇息!这就去!”洛锦策兔子似的窜到门边,临了又扒着门框探头:“姐,其实你笑起来最好看,真的!”

“滚!”

雕花木门“砰”地合上,震落檐角几片残叶。

洛昭寒望着晃动的珠帘,忽觉指尖发凉。

她何尝不知裴寂待她不同?那日大理寺牢狱中,他逆光而立的身影,是前世最后的暖意。

可正是如此,才更不能再连累他了!

洛锦策刚跨出门,就差点与迎面奔来的春喜撞了个满怀。

“少爷好。”春喜面有急色,仍不忘恭敬行礼。

“嗯呐!”洛锦策干咳一声,挺直了腰杆。

春喜悄悄朝洛昭寒使了个眼色,手指头在胸前轻轻敲了两下。

洛昭寒立刻明白过来——春喜怀里藏着要紧的信。眼下会给她们送信的,除了谢府那位章姨娘再没别人。

洛昭寒冲春喜点点头,转头看向正蹲在门槛边逗蛐蛐的弟弟洛锦策。

青石板上的影子被斜阳拉得老长,少年后脑勺翘起几根碎发,她忽然想起前世这孩子被冤入狱时满头乱草的模样。

喉咙有些发紧,她清了清嗓子:“锦策,进屋说话。”

“好嘞!”洛锦策攥着蛐蛐笼子蹦起来,竹篾编的笼子在日头底下晃出细碎光斑。

春喜反手拴好门闩,从贴身夹袄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油纸包泛着潮气,边角还沾着半片桂花。

“这是…”洛锦策刚开口就被姐姐抬手止住。

“上个月谢府的二小姐落水,你记得章姨娘差人送来的艾草膏么?”洛昭寒边拆信边解释,“自打退了谢家的亲事,这位姨娘倒时常递消息。”信纸抖开的瞬间,墨香混着若有若无的檀木味扑进鼻尖,她心头突地一跳——这味道像极了前世在祠堂供桌上闻过的贡香。

洛锦策手里的蛐蛐笼“啪嗒”掉在地上。

他实在想不通,自家姐姐怎么会跟深宅大院的姨娘扯上关系。

窗棂透进来的余晖落在信笺上,忽然瞧见姐姐捏着信纸的指尖发白,再抬眼时,那双惯常沉静如水的眸子竟晃得厉害。

“谢家瑜姑娘…”洛昭寒声音发涩,像是喉咙里卡了块滚烫的炭,盯着谢锦策一字一顿道:“章姨娘说,谢无瑜对你情有独钟,本打算托她哥哥给你送膝衣。”

她想起前世那个总爱躲在游廊拐角偷看的少女,鹅黄衫子被穿堂风吹得鼓起来,像只怯生生的蝶。

谁能料到这般腼腆的人儿,竟敢背着嫡母给外男送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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