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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准忍受着伤口如烈焰焚烧般的剧痛,脚步踉跄,艰难地一步步从楼梯上缓缓下行。此刻,他的眼神犹如寒夜中孤独燃烧的明灯,坚毅与沉痛交织,闪烁不定。
他开始逐一清点随行人员。当确认那残酷的死伤数字——23人时,他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眼神中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高高鼓起,嘴唇微微颤抖。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果断下令:“立刻将伤者送往医馆,一刻也不得耽搁!”这声音仿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让原本慌乱无措、如热锅上的士兵们瞬间找到了方向,眼中涌起敬意,迅速行动起来。
对于那些不幸罹难的死者,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哀伤。他庄重地安排道:“把他们妥善装入棺材,务必送回老家安葬,让他们魂归故土。”
彼时,李准并未充分意识到自己伤势的严重。伤口传来的疼痛如同锋利无比的钢针,一下又一下,持续不断地深深刺入他的身体,一波接一波,似乎要将他的意志彻底摧毁。然而,他紧咬着牙,腮帮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那股顽强的精神,令人动容。
他坚定不移地从双门底往北步行。沿途,只见沿街铺户大门紧闭,往昔的热闹繁华仿佛被一场可怕的噩梦瞬间吞噬,只留下一片死寂与恐慌。街道上冷冷清清,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每一次抬脚、落下都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他竭尽全力,大声呼喊:“各铺商家莫要惊慌,可照常开门营业!”那声音饱含着安抚与鼓励,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不断回荡,却只换来寥寥无几的回应,显得格外孤寂。
当他行至藩署时,守门的兵士被眼前这个满脸鲜血、模样可怖的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瞬间急剧放大,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警惕。只见李准整张脸几乎完全被鲜血糊满,头发凌乱地黏在额头上,一缕缕地耷拉着,混着汗水与血水,显得狼狈至极。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浸透,整个人仿佛刚从修罗地狱中浴血归来,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兵士根本无法辨认出眼前之人竟是李准,出于职责所在,毫不犹豫地坚决阻拦他进入,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严阵以待、不容侵犯的架势。
进入藩署后,四川老乡藩司陈少石方伯赶忙快步上前,将他迎入花厅。李准深知事态紧急,一刻都不敢耽搁,强忍着剧痛,亲自拿起电话,准备告知坚白及巡警道李觐枫观察情况。他的声音依旧清晰而沉稳,条理分明地汇报着这边的情况。待给水师公所电话打完,他才惊觉自己所坐的黄色缎面小弹弓椅已被鲜血彻底染成了大红色,椅下的血也凝结成了一大片,那刺目的红色,宛如一片血海,令人触目惊心。
他凝视着那片血红,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既有对自身伤势严重程度的意外,仿佛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伤得如此之重;也有对当下混乱局势的深深忧虑,那忧虑如同乌云,沉甸甸地笼罩着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陈少石见状,急忙拿出一节高丽参,满脸关切,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递到李准面前,急切地说道:“这能止血,赶紧服下。”紧接着,他果断下令要用轿舆送李准回虎门水师行台,希望他能尽快得到妥善的救治与充分的休息,那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关怀。
然而,李准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倔强而坚毅的笑容,婉言谢绝了。随后,他毅然从财政公所走出,沿着同后街、正南街,朝着水师行台艰难地步行而去。令人惊叹的是,当他进入水师行台准备上楼梯时,竟还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大步跳跃而上。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绝不向伤痛与命运低头的狠劲儿,仿佛在向世间宣告,他绝不会被轻易打倒。那顽强不屈的身影在楼梯间晃动,每一次跳跃都伴随着伤口如撕裂般的剧痛,他却硬是咬着牙,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完成了这看似不可能的动作。这一幕,让人为之动容,既敬佩又心疼。
不一会儿,张明岐总督同胡引之观察及清乡总办江少泉太史等前来探望李准。李准见众人到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却让人安心的微笑,那微笑中带着几分疲惫,几分释然。随后,他便将遇险的情形淡然且简单地讲述起来。他的语气平静而沉稳,仿若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只是偶尔因伤口的疼痛而微微皱眉,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悄然暴露了他此刻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说完后,他缓缓解开伤口上的临时包扎,那伤口暴露在众人眼前,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周围的皮肤因淤血而变得青紫肿胀,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众人见状,皆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惊色,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总督张坚白更是内心大骇,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准的伤口,心中暗自思忖:这李准究竟是怎样一位铁打的汉子?如此重伤之下,竟还能如此镇定自若,谈笑风生。若是换做自己遇到此事,莫说主动还击,恐怕光是这血腥恐怖的场景,就足以将自己吓得魂飞魄散。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到329之夜,若不是李准拼死三次相救,自己及一家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想到此处,他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与感激之情,眉头紧紧皱起,泪水不由自主地盈满眼眶,几次都差点夺眶而出。他赶忙别过头去,偷偷擦拭眼角的泪花,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这失态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