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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城主低声道,言语中带着颤抖。
眼下之急,是冲破星狙、制住龚副城主。大开杀戒之际,正是寻求破绽之时。
赵水索性闭上了双眼,不去看那令人心焦惊悚的场面,收心凭借灵力的感知左右抵抗。龚副城主显然在此术上习练了很久,“红伞”上的力量极不均衡,却变换迅猛毫无反攻之机。一攻一守间,三人不断陷入救此失彼的困境中,束手束脚。
再这样耗下去,纵然他们三人有心顾及这么多人,也怕会无力抵抗。
“怎么办……”赵水心道,“这阵法交缠谁知道什么套路,跟困在盒子里似的——难不成,只有放弃一人么……”
对抗到此地步,才知这是一场心战。放弃了护住他人,才更有机会从万千“箭雨”中集中力气脱身出去。
如若需要如此,那便弃了自己吧。
弃得早一些,剩下的人才有更多的气力压制住对方。
“赵水。”念头刚生,赵水便听到赫连破叫他道。
睁开眼,火红的光芒中兄弟二人目光相接,一眼便看穿了对方心中所想——
赫连破产生了和他一样的念头。
“不可!”赵水立刻道,脑中电光火石,忽而两眼一睁,“等等!”
“你……”
“我快想到办法了!”
一串“光箭”往头顶袭来,赫连破赶忙翻身挥刀,往“红伞”上注入一道灵力。移身之间,再趁机去看赵水,却见他竟一边抵御来袭,一边展臂往空中飞身而起。
赫连破赶忙出手,护住他上方的那层“红伞”。
只见赵水趁机勾在院中的一根柱壁顶上,翻身倒悬,手中不间断地给各处增加防护的同时,竟让星灵流于小腿之间,生成了一团蓝球。他将两脚叉开,蓦地一转,整个身子就像被悬在檐板上的“扫晴娘”似的打着转儿,而那蓝光团随之化为光刃,向“红伞”的各处飞去。
那光刃像一枚枚暗器,龚副城主每施力攻击一处,便有一枚朝那里撞击上去。
轻功与暗器一直都是赵水最为擅长的功夫,赫连破虽知晓,却仍是为之悬起一颗心——
他究竟要做什么?
漫天的红光中,蓝色的光刃就像苍蝇般快速而无序地飞来飞去,撞击在一处便没入进去。很快,它们和外头狙来的“光箭”一样,一瞬分开,又突然合聚,而对“光箭”攻击某处的反应速度亦快了许多。
“阵法。”城主在这时吐出两个字,剩下的话语因为一口气没提上来,堵在了喉中。
“阵法……”赫连破心中默念这两个字,再看那四处敲击的光刃,很快了悟其中意图——赵水这是在不断重复对方的攻击,以求习得其中规律进行反击。
只是……
这源源不断的光刃,皆是星灵转化。赵水能做到这样一力二用,体内,究竟是有多深厚的灵力?
赵水此时正半闭双眼,专心致志地记着抛出光刃的方向。这方法是在他刚刚抱怨“像被困在盒子里”时陡然闪过脑海的,霎时间,曾经在他爹教导下学过的东西通通涌入了脑海,那一连串儿的记忆仿佛一把铁锤,敲动了他的脑筋。
倘若,将这围护的“红伞”当做盒子,外头的攻击当做机关,那么这一圈便像是他爹常常把玩的机关盒。他爹说过,破解机关最重要的不是“解”,而是“学”,这世间的大多数事情,其实只要了解了,就能解决。而悬身抛器之术,赵水早就在是小不点儿的时候,就已经练得甚为自在,只是这次“陪练”的对手,更加厉害一些而已。
可他赵水,也不是之前的赵水了。
很快,半空中的光刃渐渐寻得了章法,甚至有几枚在“红伞”承受一串“光箭”攻击的同时,击打上去。
只要他足够快速,快得可以超过对方,就有机会反守为攻。
悬在空中闭目旋转的赵水并没有发觉到,在他的应对之下,钻入他们防御光罩中的狙来之“箭”明显地开始减少,地上或匍匐或乱钻的众人,都察觉到这变化,一些胆子大的已停下动作抬头望向了空中。
空中,红蓝之光闪得刺眼,一方穹顶上到处不断地炸开火花,好似一汪被暴雨的雨滴侵袭的血水。
龚副城主自然发现了赵水的意图,在他加快绕腿的同时加快了手中动作。两人追追赶赶,星灵的流转竟带起越来越强的旋风,在院内呼啸而起。
风沙吹得人眯起了眼,仿佛稍不注意,便会被风卷入空中。
赫连破的尾发被吹得乱飞,混乱中,他见一旁城主身子踉跄了下,连忙伸出一手扶住他的臂膀。
这一握,城主身子的重心一歪,竟压上了大部分力量。
“父上!”
察觉到不妙,赫连破撤步转到他父亲身前,这才发现他的双目颓颓,正在撑着一口气抵抗。
“父上你怎么了?”
惊了心的赫连破有些分神,城主想要说话,张了张口还是放弃,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空中,继续晃着身子抵抗。
无可奈何,赫连破只好收敛担忧的心思,跟着他勉力支撑。
苏承恒和卫连在这时从殿中出来,一落地,便各自往空中注入灵力。但苏承恒已消散太多的星灵,此时脸上的伤口还被缠布包裹,而卫连为了稳下他的气脉也消耗不少力气,二人之力对于漫天星火而言,并没有太大的益处。
空中“红伞”显而易见地开始出现疲弱之势,甚至在它的边缘处开始若有若无地出现空洞。
闭目的赵水也感觉到情况不对,心中越发急切——
“快点,再快点……”
只差那么一点儿灵力,就差一点,他就能让光刃破箭而出了。
赵水将手中的星灵又添了几分力,过度的消耗让他的喉中泛起阵阵恶心感,身子被狂风来回冲击着,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少工夫,他就会被这些倾巢而出的动乱灵力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