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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在脑海中疯狂叫嚣着时间紧迫,可低头望见圣依诺蜷缩的肩膀,他喉咙发紧,喉结滚动两下,最终还是轻轻环住她,手指不自觉摩挲着她发间歪斜的铃兰发饰。
廊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莫寒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将圣依诺牢牢护在身后。当双髻侍女冲进来时,他的指尖已凝聚起冰系魔力,却在圣依诺带着哭腔的阻拦声中骤然消散。
“别!她是照顾我的侍女。”
侍女看清一切后,扑通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冰凉的青砖:
“莫公子,请您带公主离开吧!公主,您就放心离开吧,这里的一切国王陛下会为你处理好的。”
莫寒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看向怀里的圣依诺,却没想到圣依诺一脸复杂的神色。不过考虑到时间不多,莫寒向侍女致谢后,便将圣依诺拦腰抱起,迅速离开了。
圣依诺被莫寒抱着,出奇的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将脑袋靠在莫寒的怀里。直至离开了御花园,重新进入到太湖石阵隐藏起来,莫寒才将圣依诺放下。
莫寒将圣依诺护在太湖石阵的阴影里,侧耳捕捉着远处巡逻队的脚步声。
“我们从西侧角门出去,穿过三条暗巷就能到接应点。”
他压低声音,余光瞥见少女始终盯着地面,发间歪斜的铃兰发饰随着颤抖轻轻摇晃。
“莫寒,我...”
圣依诺突然抬起头,月光照亮她眼下的青黑,眼底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要是离开了,王国里可能会乱的。能看到你我就很满足了...所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夜风里。
莫寒微微皱眉,冰蓝色的眼眸映着她不安的神色:
“为什么会乱?有你父亲坐镇,这王国怎么乱得起来?”
“二哥的商会会借着找我的名义,在全国扩张势力。让那些平民商户更加困难。”
圣依诺攥紧裙摆,指节泛白。
“五妹的母亲那边也早就散布谣言说我觊觎王位,我现在一走,那些相信我的臣民...会觉得父王包庇不公...”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能让父王为难...”
看着少女强撑着解释的模样,莫寒忍不住扶额轻笑,却在触及她委屈的眼神时转为无奈的叹息:
“依诺,你平时可聪明了,怎么现在变得傻乎乎的,你把敌人想得太聪明,又把你父亲看得太软弱了。”
他抬手抹去她脸颊的泪痕,指尖残留着她冰凉的体温。
“二皇子私吞三成商税,五公主母族与其他势力勾结的密信,早就摆在御书房。
按照院长的说法,或许他们确实会对国王不利,但那是建立在其他人救你的基础上。如果是沁瑶她们,那把你救走以后,她们都会受到牵连。如果是国王帮你离开,那么他们同样会以王宫看守不利,在王宫里安插人手。
可如果这个人是我,我在这里可没有所谓的家人,我的家人都在极北之地呢。如果他们敢,那就让他们去找好了。”
圣依诺瞪圆了眼睛,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反驳,最终她只能恼羞成怒地掐了莫寒一把。莫寒吃痛地抽气,却笑得愈发温柔:
“我带你离开本就是陛下棋盘里的最后一步。等你安全离开,陛下才能安心清理王城内的那些毒瘤,而且还有大皇子和院长的帮助,他们自然会被连根拔起的。相信我,等我们再回来时,这里会比以往更加干净。”
圣依诺怔怔地望着莫寒,睫毛上还凝着细碎的银霜。远处传来梆子声,惊起夜枭的啼鸣,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将逐渐发烫的脸颊埋进他肩头,铃兰发饰的香气混着夜色,萦绕在两人之间。
莫寒和圣依诺屏息贴着太湖石的阴影,直到巡逻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月桂巷深处。莫寒率先探出身,冰系魔力在足底凝成滑行的冰道,圣依诺紧紧攥住他的衣角,裙摆掠过结霜的青石砖,在夜色中拖出一道苍白的流光。
转过九曲回廊时,两名黑袍侍卫突然从宫灯后现身。他们既不阻拦也不搭话,仅用手指指向西侧角门。莫寒瞬间会意——他们腰间的玉牌与圣承渊地图上的暗卫标记完全吻合。当第三批侍卫无声无息地推开隐秘的角门,他终于确信圣启铭的暗卫早已织就一张隐形的护送网。
宫墙外的接应马车早已备好,枣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车辕上的铜铃却被黑布严密包裹。车夫掀开厚重的车帘,露出布满刀疤的脸,仅用一句“陛下吩咐”便催着两人上车。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惊起夜枭,莫寒透过车帘缝隙,看见七八个黑影如鬼魅般缀在马车周围,月光偶尔掠过他们腰间的皇家徽记。
御书房内,圣启铭得知莫寒已经离开,将手中星图猛地卷成筒状。
“让承渊带瑨衡回来。”
他摩挲着翡翠扳指,烛火将他眼角的皱纹照得更深。
“该结束了。”
窗外,十二盏孔明灯冲天而起,在夜空中排成王蛇吐信的阵型——那是王室暗卫全面出动的信号。
德里斯白发在夜风中狂舞,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顶端镶嵌星辰结晶的法杖,骨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站在学院塔楼最高处,脚下的魔法阵正发出幽蓝光芒,如同沸腾的星河。
水晶球在他身前悬浮,映出那辆载着莫寒与圣依诺的马车冲出西门的景象,他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
“终于走了......”
德里斯喃喃自语,布满皱纹的脸庞扭曲成冷笑。他早已感知到圣罗兰城东边传来的魔力波动,那股邪恶而强大的气息正不断汇聚,如同黑暗中的巨兽,即将冲破束缚。五公主母族的祭坛显然正在酝酿着可怕的阴谋,但此刻,他再也无需投鼠忌器。
“还真是被小看了啊……”
随着话音落下,德里斯手中的法杖骤然亮起,光芒照亮了夜空。庞大的魔力如海啸般从塔楼顶端爆发,将整个学院笼罩在内。
魔法浮岛上所有的魔法阵同时启动,在董千兰和一众老师的操控下,释放出璀璨的光芒。这些光芒如同活物般,向着德里斯的法杖汇聚而来,在空中形成一道绚丽的光桥。
战场浮岛传来阵阵肃杀之气,无数战士的呐喊仿佛穿越时空而来,凝聚成雄浑的斗气洪流。
秘能浮岛之上,尹天宇眉头微皱,双手在控制台上操控着,眼前巨大的聚合晶体表面泛起耀眼的光芒,最终化作一道粗壮的光束,划破夜空,与其他力量一同注入德里斯的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