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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响在耳边，沈灵犀诧异的睁开眼，见刀已落地，与之同落的，是一枚断成两截的玉牌。
“灵犀，你没事吧。”静宁长公主疾步上前，忙将沈灵犀护在身前，对太后哀求道：“母后，不要……”
“长公主……”沈灵犀声音犹在发颤，忙回头去看掷出玉佩之人，竟是皇帝玄景睿！
“皇……皇上不是前往昭和寺礼佛还愿了？”见与静宁一同出现的玄景睿，太后目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挥退了御前侍卫，玄景睿却将目光移到沈灵犀身旁的秦楚楚脸上，见她眉间血迹伤口，冷冷问道：“谁伤的？”
“回皇上，是丽婕妤伤了嫔妾。”秦楚楚道。
皇上将利刃般骇人的目光投向丽婕妤，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丽婕妤哪里见过皇上这个样子？早就吓到魂飞魄散，结结巴巴解释着：“臣……臣妾……不……不是有意的……”
皇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那张国色天香的面容，突然伸手狠狠卡住丽婕妤的脖子！
“皇……”丽婕妤被这突如其来的钳制吓破了胆，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颈间力度加大，呼吸越来越困难……
“皇上，你这是做什么？快住手！”太后忙从凤座上疾步走下阻止玄景睿继续伤害丽婕妤，玄景睿用力一挥，将手中的丽婕妤犹如丢弃抹布一般丢弃到一边，起身冰冷问话道：“你，是不是对灵犀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丽婕妤的脸色由紫转青，喉间生疼，根本无法发声，一双眼睛却充满恐惧之色。
秦楚楚趁热打铁，声音委屈与娇媚交织：“皇上，丽婕妤方才说沈氏‘恬不知耻’‘蓄意勾引’，说的可难听了。”
皇上的目光一一扫过跪伏在他面前的女子们，厉声问道：“你们，是不是都说了同样的话？”
众妃皆是大气不敢出，伏在地上抖若筛糠。
“除了皇后娘娘，都说过。”秦楚楚道。
“好！拟旨！”玄景睿吩咐道。
“皇儿，你想做什么？”太后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玄景睿并未理会，而是用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道：“婕妤盛芳池，肆意妄为，随意散播谣言，戕害无辜嫔妃，其行径恶劣，实在难容于后宫。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贵人。而你们！”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瑟瑟发抖的众妃们：“郑昭仪、房美人、夏才人身为妃嫔，不能劝谏太后宽心，挑唆生事，实在可恶！即日起，郑昭仪降为郑婕妤，房美人降为房才人，夏才人降为夏贵人，罚俸半年，以儆效尤！而楚贵人……”
他又把目光投向额头兀自渗血的秦楚楚，道：“楚贵人及时警示有功，即日起，封为敏婕妤。”
听闻这个封号，秦楚楚先是一愣，神色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得体的微笑，郑重跪地谢恩。
“臣妾跪谢皇上恩典。”
众妃闻听此噩耗，顿时哀嚎声一片，同时齐齐将怨毒的目光投向秦楚楚，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皇上，你当哀家殁了吗？”太后险些站立不稳，一旁的皇后忙搀扶住她，却被她一手推开。
“母后，您息怒，别气坏了身子……”静宁忙扶住太后，将一双求助的眸子投向玄景睿。
皇上上前一步，强行搀住太后，道：“儿臣惶恐，这些刁妇不思本分，未能尽心服侍太后，反倒整日搬弄是非、扰乱宫闱，致使太后圣心不悦。若不加以严惩，恐后宫人人效仿，风气大乱。”
“皇上如此处置，就不怕后宫不稳，殃及前朝？”太后厉声质问道。
“后宫有您，有皇后，自不会不稳。”玄景睿面带微笑，眼神却散发着寒意。
太后不满的甩开玄景睿的手，指着沈灵犀哼道：“沈氏既已嫁入萧家，心思竟不安分，只身与皇上共赏烟火，累及皇上圣誉，她们不过是在守护后宫清誉，真心心疼皇上，来求哀家为她们做主，又何错之有？皇上如此量刑，是对哀家不满吗？”
“母后，皇上怎会有此意，您万万不要多心……”静宁忙跪在太后面前哀求，心急如焚。
玄景睿却回转过身，再次将阴冷的眼神依次投向抽泣的众妃们，冷声开口：“你们都以为，是灵犀引诱了朕，朕现在告诉你们，是朕心悦灵犀！那场烟火，只为灵犀绽放！”
此言一出，万籁俱寂！
沈灵犀贝齿紧咬下唇，周身气息瞬间冰结，像是吞咽了苍蝇一般厌憎，她厉声反驳道：“皇上，臣妾那日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臣妾与夫君鹣鲽情深，夫君尚在，皇上竟不止一次和臣妾说出这般亵渎之语！”
她猛然抬眸，目光之中满是决绝：“那么今日，当着太后、皇后、长公主和各宫娘娘的面，臣妾便明明白白地告诉皇上，臣妾对皇上并无半分情意。往昔不曾有，此刻亦没有，未来更不会有！”
屋内众人皆大惊失色！皇上心仪臣子之妻，这件事本只存在于众人的臆测中，却没想到皇帝竟如此直白的宣之于口！更没想到的是，沈灵犀竟拒绝的如此直白和决绝！
玄景睿浑身僵立，像是被抽去脊骨一般，灵魂瞬间出窍！
他直勾勾地盯着沈灵犀，平日深邃的双眼此刻布满血丝。喉结上下剧烈滚动，声音沙哑粗粝：“你……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朕！”
他突然一手卡住沈灵犀脖颈，周身散发着疯狂又危险的气息。但那触及到沈灵犀决绝面容的一双眼睛却似一只渴望母狮抚慰的幼狮一般，满是哀求之色。
“灵犀，你说爱朕，好不好？只要你开口，朕会许你一切，让你凌驾于后宫之上，让你享尽这世间荣华……”
凌驾于后宫之上，享尽这世间荣华！
这句话，前世的玄景睿何曾没和自己说过？然而，他又给自己带来了什么？
满是虱子的一袭华袍，包裹毒药的甜言蜜语，机关算尽的死亡！
沈灵犀凛冽的目光如寒刀一般直直刺向玄景睿！
“纵使挫骨扬灰，也休想从我口中听到半个你想听到的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