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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末一行人来到郡王府,此时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细密的雨丝如同银线般从天空飘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小雨和翠儿已经利落地跳下了马车,翠儿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精致的油纸伞,她那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目光紧紧盯着马车的车帘,眼神中满是专注,仿佛生怕错过颜末下车的瞬间。
当颜末那修长的身影终于从车帘后探出,翠儿一个箭步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的油纸伞“唰”地一下撑开,为颜末稳稳地挡住了那纷纷扬扬的细雨。
颜末微微欠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身姿挺拔,一袭华服在这阴沉沉的天色下依旧显得格外耀眼,那身衣服的质地一看便是极为上乘的,上面绣着的精美花纹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更添几分贵气。
而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毕竟之前经历了与燕王的纠葛,又被母亲差遣来这郡王府,着实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郡王府的管家此时正站在门口,远远地瞧见有人前来,便立马带着两个家丁匆匆迎了上去。
微胖的管家脸上堆满了笑意,那笑容里带着讨好与恭敬,见到颜末后,他赶忙深深行了一礼,口中说道:“这位公子不知?”
管家平日里虽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长安城中的达官贵族,他也认识不少,可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公子,他却着实是眼生得很。
看着颜末那一身浓郁的书生气,再加上这一身华丽的服饰,管家心里暗自揣测,想必这定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子弟,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颜末见状,微微拱手,回了一礼,语气平和地说道:“颜家颜末。”
只有四个字,管家一听这名字,顿时瞪大了眼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好在身后的护院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搀扶了一把,这才没让他出丑。
管家心中暗惊,颜末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啊,那可是当今陛下跟前的红人,平日里只闻其名,未曾谋面,没想到今日竟这般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连忙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又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赶忙侧过身,极为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公子请进。”
见到颜末抬脚走进府里,管家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那豆大的虚汗。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够快,颜末可是今日的贵客,若是刚刚有丝毫的怠慢,那可就真的是遭老罪了。
想着,他又忍不住瞪了一眼身旁那两个还一脸懵懂的护院。
一旁的护院哪里有管家这般眼力劲,其中一个性子直些的,见管家对颜末这般恭敬,心里满是好奇,正想开口询问颜末的跟脚,却被管家一眼瞧见,当即狠狠地骂了回去:“不长眼的东西,那是颜家公子,当今陛下跟前的红人,你也敢随便打听,若是惹得公子不悦,有你好果子吃!”
那护院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颜末走进郡王府,小玉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她凑到颜末身边,轻声说道:“公子,这些人好像有些怕你呢。”
颜末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是怕我,是怕陛下。我不过是沾了陛下的光罢了,在这长安城中,陛下的威严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谁要是触了霉头,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颜末自然清楚这一些,而李世民之所以这样,颜末心里有知一二,毕竟能成为帝王,心术自然非常人可比。
小玉虽然年纪尚小,对这些朝堂之事懂得并不多,但也知道平民是绝不能随意议论这些的,要是被有心人听到,那可是有可能会被杀头的,而且还会连累主家。
想到这儿,她不禁吐了吐舌头,赶紧闭上了嘴,脸上露出一丝后怕的神情。
颜末站在郡王府的门里,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地在府内扫视了一圈。
只见这郡王府规模宏大,建筑风格华丽而不失庄重。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厚实,上面镶嵌着的铜钉在雨水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门内是一条宽阔的青石路,雨水顺着路面的缝隙流淌着,发出潺潺的声响。
路的两旁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树木,此时被雨水洗刷得郁郁葱葱,偶尔有几滴雨水从树叶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沿着青石路往前走,便能看到一座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
那楼阁的飞檐上挂着一些风铃,此时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和着这淅淅沥沥的雨声,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远处的一座湖心亭矗立在一片湖水中央,湖水在细雨的笼罩下,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周围的一切。
颜末的目光落在那些忙碌的丫鬟身上,她们或是在清扫着地上的积水,或是在搬运着一些物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谨慎而恭敬的神情,偶尔偷偷瞥向颜末这边的眼神里,也满是敬畏。
颜末心中暗自叹息,这就是在这长安城中的生存之道啊,人人都在这权力的旋涡边缘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赶了上来,脸上依旧带着那讨好的笑容,说道:“公子,这边请,王爷已经在正厅等候您多时了。”
颜末点了点头,跟着管家继续往府里走去。一路上,他的心情越发沉重,不知道这郡王府之行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变数。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
而小玉和翠儿则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手中拿着一些物件,以备颜末不时之需。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正厅。正厅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
颜末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主位上,想必便是郡王爷了。
那郡王爷瞧见颜末前来,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迎了上来,说道:“颜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本王这郡王府蓬荜生辉啊!”
颜末赶忙上前,行了一礼,说道:“王爷客气了,末能来此,也是倍感荣幸。”
颜末其实内心好奇,李孝恭身为大唐初期重要的人物之一,为何会对他如此看重,刚才的举措,更像是对名门大儒。
莫不成把颜末当成了颜孔归?
若是颜孔归来了,李孝恭或许会到府门外迎接,毕竟天下人读书人的老祖宗,分量摆在那里。
郡王爷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颜公子快请坐,今日请公子前来,一是想与公子结识一番,二也是家中夫人过问,你也知道的,有些事一时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