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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前的时辰，天地是一张未干的宣纸，湿润而模糊。
烛火燃起，影影错错全是人影。姜姚打了一个哈欠，泪眼婆娑翻了一个身。“十二娘，怎么起这么早。”
“吵到你了？”十二娘从屏风一侧绕了出来。她一身月白色的纱衫，外罩朱红色的比甲，工艺繁复的马面裙。
“你要去哪里？起这么早。”姜姚撑起半边身子，用手搓着眼睛。天灰蒙蒙的，刺眼的烛火让她睁不开眼。
“今日要去给长公主请安。”十二娘侧着头，灵活自如给自己戴上珍珠耳坠。
姜姚口中发出“啧啧啧”声音，十二娘这么一打扮，恍若天仙。十二娘也算是一个妙人。几年独立生活的练就，让她不用任何人伺候，也能装扮好自己。
“干嘛？没见过吗？”十二娘笑嘻嘻问道。转身，开门，传唤下人去打水洗漱。
“十二娘，我买宅院了。”姜姚翻身坐起，她的入住，严重影响了众人的作息。十二娘喜欢早睡早起。她则相反，熬夜才是她的真实生活写照。
“啊！怎么这么突然。”十二娘一愣，微微转身。步摇勾对的发丝，她微微低头，烦躁甩了甩。
姜姚咯咯大笑，淑女得有淑女样，动作幅度不能过大。不然会如十二娘一般狼狈不堪。“怎么算突然，十二娘，我住在此处不方便。”她用手比划着她俩之间的距离。“屋子逼仄，我俩都没有个人空间了。”
十二娘惊愕，个人空间？其实她俩算长期同处一个屋檐之下，只是各有各的屋子。她也不习惯跟其他人同处一屋，她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此处住的下，你可以住西屋。”
姜姚嘟着嘴，双手搁在大腿上，低着头道。“合同签了，钱都付了，我绝无反悔空间。”
“唉，你，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十二娘气鼓鼓走了过来。步摇让她拽了下来，扔在案台上。
姜姚伸手去拽十二娘胳膊，并用力摇呀摇，她仰着头，脸上堆满了笑。“十二娘，你知道吗，我儿时的愿望一直就是买楼置业，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我现在做到了。”
“宅院买在哪里？”十二娘用力挣脱她的纠缠。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她瞥过脸，嘴巴撅得高高的。
十二娘生气的模样甚是好看，姜姚忍不住偷袭。上手捏了一把她的面颊。
十二娘不是生气小娘子买宅院。她气的是小娘子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她。她能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谈价格。
姜姚转过身子，搂住十二娘的胳膊。撒娇一般靠了过去，这是百试百灵的方法。可惜，十二娘不为所动，她用力拉扯着胳膊，赌气一般问道。
“银钱够吗？”
姜姚先点头又摇头，嘴里嘟囔道。“不够。”
“不够？”十二娘疑惑瞪大双眼，她微微转过身子。“买不成了？”不待姜姚有所反应，她一脸兴奋嚷道。“我是不会借银子给你的。你就安心住下吧。”
姜姚松开十二娘的手臂，向后挪动身子，她眉头紧蹙，一脸正色道。“宅院买到了，欠了四百两银钱。”
“什么？那个房主敢给你欠银钱？”十二娘大惑不解。对于区区四百两，她是完全可以补上的，莫非，小娘子跟她软磨硬泡为的是这四百两。她整理着衣襟，不动声色道。“宅院在何处，地契查了吗？”
姜姚心知十二娘心软了，忙拽着她手臂，兴奋介绍道。“哎呀，十二娘，你放心。”
十二娘身子被某人拽得左右摇晃，她顿感一阵晕眩，“别拽了，拽了也没用，银钱我是不会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