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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山村还沉浸在朦胧的晨雾中。郑缘跪在爷爷床前，额头抵着老人枯瘦的手背。
“走吧，趁天还没亮。“爷爷的声音比往常更加沙哑，“东行三百里，青岚山下有个白溪镇，去找一个叫陈三指的草药贩子。“
郑缘感觉爷爷往自己手里塞了个硬物，低头一看是块泛着青光的铜牌，上面刻着“药“字。
“这是我年轻时用过的身份牌，陈三指认得。“爷爷咳嗽两声，“记住，山外人心险恶，多看少说。“
木芽从郑缘衣领里探出头来，轻轻碰了碰老人的手指。一丝微不可察的绿光闪过，爷爷的呼吸顿时平稳了许多。
踏出村口时，郑缘忍不住回望。晨雾中的村庄像幅水墨画，爷爷的小屋已经看不见了，只有那棵老槐树的轮廓依稀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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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风尘仆仆的郑缘站在白溪镇热闹的集市上。与想象中不同，这个号称临近仙山的小镇看起来平平无奇，倒是药铺格外多。
“上等黄精！““百年首乌便宜卖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郑缘突然被人拽住衣袖。
“小兄弟面生啊，买药还是卖药？“一个缺了中指的精瘦汉子眯眼打量他，目光在郑缘腰间鼓鼓的布袋上扫来扫去。
郑缘心头一跳，亮出铜牌：“陈叔？爷爷让我来找您。“
陈三指的表情瞬间严肃，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郑老头的孙子？跟我来。“
穿过几条幽深的小巷，陈三指带他来到一间挂着“百草堂“匾额的后院。屋里药香扑鼻，墙上挂满晒干的草药。
“你爷爷在信里说了。“陈三指从暗格取出一封信，“青岚宗八月十五开山门，但想入山得先通过'问心路'。“他突然盯着郑缘的衣领，“你身上有木灵的气息？“
木芽吓得缩了回去。郑缘正犹豫要不要坦白，院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佛爷化缘，闲人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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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缝，郑缘看见三个灰袍僧人站在街上。为首的老僧手持铜钵，每走一步，钵中就传来清脆的铃响。奇怪的是，行人纷纷神情恍惚地往钵中投钱。
“又是这些秃驴！“陈三指咬牙切齿，“整天用摄心术骗香火钱。“
正说着，对面道观里走出个青袍道士，拂尘一甩：“慧明大师，上月不是说好只在西市活动吗？“
老僧笑而不语，铜钵突然转向道观方向。郑缘眼前一花，仿佛看见钵中飞出无数金色符文。道士脸色大变，急忙掐诀抵挡。
两股无形力量在空中相撞，街边几个摊位的篷布“刺啦“一声裂成碎片。围观百姓却像没看见似的，依旧麻木地往钵里扔钱。
“这就是...修行者？“郑缘看得目瞪口呆。
陈三指冷哼：“不过是些末流把戏。真正的仙师都在山上...“话音未落，他忽然按住郑缘的肩膀：“别动！那老秃驴在探查！“
郑缘感觉胸前铜牌突然发烫，低头发现青铜残片正在衣内泛着微光。院外老僧似有所感，锐利的目光直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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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开僧人，郑缘连夜离开白溪镇。在山道上走了两天后，他遇到个昏倒在路边的青衫书生。
“在下柳彦，去青岚山访友...“书生醒来后虚弱地拱手，“多谢兄台相救。“
郑缘注意到书生包袱里露出《南华经》的一角，旁边还有本手抄的《养气要诀》。这不是普通书生该带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