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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的血腥味还在弥漫，张明的尸体躺在地上，无声地控诉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昏暗的灯光下，林宇缓缓举起手枪，用冰冷的枪口轻轻触碰着王振武未受伤的那半边脸颊。
"；王营长，舍生取义？"；林宇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近乎嘲弄的笑容，"；这份忠心，啧啧，真是感天动地啊。三千万，听起来也挺像那么回事。"；
王振武的身体因屈辱和枪口的冰冷而微微颤抖，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林司令！钱我们带来了！只求您信守承诺，放了我们少爷！我王振武的命，随您处置！"；
林宇收回枪，慢悠悠地在狭小的牢房里踱着步。他不时瞥一眼角落里已经被吓得神志恍惚的孙凌云，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承诺？嗯......"；他故作沉吟，"；让我想想。你们孙少爷在我这儿，好吃好喝住了半个多月吧？"；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向王振武，"；这地方，寸土寸金，安保人员、一日三餐、医疗看护，哪样不要钱？"；
他的语气渐渐变得咄咄逼人："；你们孙家这效率也太低了点，这么多天才把钱送来。这期间的滞纳金、看管费，还有......"；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嗯，我的精神损失费，总得算算吧？"；
王振武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林司令......您这是何意？"；
林宇猛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王振武。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而直接，每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钉进王振武的心里："；很简单。原来的价码，过期作废了。现在，三千五百万。一分不能少。听明白了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击打在王振武的心口。五百万，说加就加，毫无征兆，毫无余地。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孙凌云的啜泣声都停了下来。
林宇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重新举起手枪，在昏暗的灯光下把玩着："；怎么？王营长，你该不会以为，在这申城，还有人能跟我讨价还价吧？"；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凝滞。王振武浑身颤抖，积压已久的愤怒终于冲破理智的枷锁。他的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嘶哑，每个字都带着无法遏制的颤抖：
"；三千五百万？！林宇！你......"；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你简直是欺人太甚！出尔反尔，毫无信义可言！"；
话音未落，林宇的眼神骤然冰冷。他的动作快得让人难以反应，抬手就是两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干脆利落地扇在王振武脸上。
"；啪！啪！"；
耳光声在地下室里回荡。王振武被巨大的力道打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墙壁上。他的嘴角渗出新的血丝，与之前的血迹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落。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屈辱和绝望。
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渗出。那双曾经坚毅的眼神开始涣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彻底碎裂了。
角落里的孙凌云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吓得蜷缩成一团，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但没人去理会他的反应。
林宇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银质烟盒，抽出一支昂贵的香烟。身后的冯安立刻会意，快步上前，恭敬地划着火柴，为他点燃。
火光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闪烁了一下，映照出林宇那张带着残酷笑意的脸。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口鼻中缓缓吐出，在空气中盘旋，模糊了他的表情。
"；王营长，"；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看来你还没学会。在这里，"；他用夹着香烟的手指虚点了一下周围，烟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抖落，"；规则，由我来定。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他向前迈了一步，逼近王振武。浓重的烟味混合着血腥味，让人作呕："；你只需要点头，或者......"；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已经不言而喻。地上张明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你讨价还价的资格。"；林宇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烟雾在他脸前形成一道朦胧的帷幕，"；这一点，我希望你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
王振武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他引以为傲的军人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化作满地的碎片，和地上的血迹混在一起，再也无法拾起。
地下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林宇抽烟时的细微声响，和王振武粗重的呼吸声。血腥味和烟草的气息在封闭的空间里交织，让人窒息。
王振武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最后一丝挣扎的尊严："；林司令......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如此言而无信，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林宇闻言，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嘲讽的笑声。烟雾从他口中缓缓吐出，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天下人？"；他轻蔑地重复着这个词，"；他们怎么看我，我需要在乎吗？信誉？"；
他弹了弹烟灰，冷笑道："；那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骨的寒意。他的语气变得阴冷如冰："；我只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三千五百万，是，还是不是？"；
他缓缓转身，目光投向牢房深处。那里传来孙凌云压抑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如果你说不......"；林宇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那也简单，今晚我就让人送你们孙大少爷一程，让他早登极乐，免得在这受苦。"；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地上张明的尸体，"；黄泉路上，想必不会太寂寞。"；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击在王振武心头。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孙凌云的安危是他的底线，孙定元临行前的叮嘱言犹在耳。一个活着的孙凌云，和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个选择题的答案不言而喻。
王振武闭上眼睛，强行压下翻腾的血气和无尽的屈辱。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曾经倔强的眼神已经黯淡无光。他的声音干涩，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林司令，我......"；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说出接下来的话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我这次奉命前来，身上只带了三千万现大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