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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的肋骨被冰锥刺穿时，尝到了子宫羊水的咸腥。
血水在冰面上蜿蜒成双螺旋，一端连着路明非干涸的熔金右眼，另一端渗入冰层下的青铜匣。当她试图拔出冰锥，手腕上的青铜神经索突然暴长，将她拽向八百米深的冰渊。失重感中，她看见两个自己——红发在雪原燃烧的2018年，与浸泡在金色羊水中的1991年。
"；妈妈……"；
幻觉里的乔薇尼正在分娩。手术台旁站着庞贝和路麟城，他们用银槲枝剖开孕妇腹部，取出的不是婴儿，而是蜷缩的黑龙胚胎。当胚胎被塞进青铜匣时，诺诺看清了产妇的脸：那是十六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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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的猎刀斩断三根青铜神经索。
他的右臂残留着龙化后的银色瘢痕，狄克推多插在冰面上，正将庞贝的机械心脏残骸转化为炼金矩阵。"；楚子航！"；他朝冰裂隙咆哮，"；把村雨扔过来！"；
楚子航却僵立在冰崖边缘。他手中的银槲枝断口正在渗出黑色血液，血液在冰面绘出夏弥的脸——不是耶梦加得，而是穿着北京四中校服的女孩。她的唇形在说："；杀死我的从来不是奥丁。"；
冰层下传来婴儿啼哭。十二具青铜棺椁破冰而出，这次棺盖上刻的不再是世界树，而是缠绕双生蛇的DNA链。当第一具棺椁开启时，楚子航的瞳孔剧烈收缩——里面躺着夏弥的尸体，校服口袋露出半张电影票根，日期是2010年9月15日。
"；不要看！"；诺诺的尖叫与爆炸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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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在冰渊底部苏醒。
零号的灰烬在他掌心重组成怀表，表盘时针逆时针飞转。当时间定格在1991年12月25日，他看见西伯利亚无名港的地下实验室：成排的青铜培养舱里悬浮着无数诺诺——七岁的红发女孩在解魔方，十五岁的少女在擦拭猎刀，二十岁的孕妇腹部爬满龙鳞……
"；克隆体……"；他的声带被冰碴割出血，"；你们把诺诺当培养基！"；
怀表突然炸裂，碎玻璃划破脸颊。冰壁上渗出金色血液，逐渐凝成庞贝的全息投影："；错了，陈墨瞳才是本体。那些红发巫女，不过是培育黑王胎儿的……花盆。"；
投影切换至1900年的长江江底。路山彦怀中的青铜匣突然打开，露出襁褓里浑身龙鳞的女婴——她睁眼的瞬间，冰渊中的诺诺同步呕出黑色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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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的村雨贯穿夏弥尸体的心脏。
没有血，只有金色光尘涌出，在空中拼成炼金方程式。当他念出方程末尾的龙文，尸体突然握住刀锋坐起，北京地铁的幻象在四周铺展。
"；师兄，"；夏弥的眼角滴落液态金属，"；你当年故意刺偏了0.3厘米。"；
地铁隧道深处传来婴儿啼哭。楚子航的黄金瞳映出骇人画面：耶梦加得的龙骨十字缠绕着脐带，末端连接着奥丁面具下的脸——那张脸属于十五岁的他自己。
"；诸神黄昏是骗局。"；夏弥的指尖抚过他的喉结，"；黑王需要双生子互相吞噬……比如你和奥丁……"；
冰层在此刻崩塌。凯撒的炼金矩阵失效，狄克推多坠入深渊。诺诺的神经索突然绷直，将她拉向路明非所在的冰渊底部。坠落中，她撕开防寒服，露出胸口的世界树纹身——每根枝条都是缝合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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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接住诺诺的瞬间，青铜匣完全开启。
黑王胎儿的脐带缠住两人脖颈，将他们拖入1900年的长江战场。英国混血种的炮弹在他们身边炸开，每枚弹片都是微型青铜棺。路山彦的尸体突然动弹，银槲枝刺入诺诺胸口的世界树纹身。
"；杀了我……"；1900年的诺诺在战火中分娩，"；才能斩断血契……"；
路明非的熔金右眼流出银白血液。当他握住路山彦的银槲枝时，时空突然凝固——长江两岸的士兵都长着庞贝的脸，怀表破碎的玻璃碴悬浮在空中，每片都映出不同的诺诺：被解剖的、被克隆的、被塞进青铜匣的……
零号的灰烬从时空裂缝涌出，包裹住银槲枝："；哥哥，杀死黑王的方法，是承认你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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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的拳头砸在冰壁上，裂纹组成加图索族徽。
他找到庞贝藏在机械心脏里的秘密芯片，全息投影展示着最黑暗的实验日志：1991年的诺诺被切除子宫，移植进黑王胚胎；2004年的楚子航在雨夜被植入奥丁烙印；而路明非……从来都不是人类，是路麟城用妻子尸体培育的弑神者容器。
楚子航的村雨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心脏。
夏弥的幻影在刀锋刺入瞬间实体化，耶梦加得的龙骨十字从地脉升起，将奥丁面具击碎成冰晶。面具下的脸确实是十五岁的楚子航，但左眼嵌着夏弥的黄金瞳。
"；现在我们是完整的了。"；夏弥握住他持刀的手，"；师兄，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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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在时空乱流中吻住路明非。
这不是爱意的吻，是血契的缔结。她的红发褪成雪白，胸口世界树纹身脱落，露出下方青铜色的炼金心脏。当两颗心脏通过脐带同步跳动时，黑王胎儿发出绝望的尖啸——它正在被自己的容器反噬。
零号的灰烬彻底消散前，在路明非耳边留下最后一句话："；去西伯利亚……杀死1991年的我们……"；
冰原在黎明的极光中崩塌成星尘。
幸存的三人站在废墟上，看着彼此身上浮现的烙印：凯撒右臂的银鳞组成衔尾蛇，楚子航左眼的黄金瞳嵌着龙骨十字，而路明非与诺诺共享着同一颗青铜心脏的跳动。
八百米深处，无人察觉的青铜匣再次渗出黑血。这次血珠里浮现的不再是婴儿，而是穿卡塞尔学院制服的零号，她正将某份实验档案塞入1991年的冷冻舱——档案封面印着**"；双生子计划：路明非&陈墨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