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十七年

第188章 调去监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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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顺着被热水泡软、又被暴力揉搓的皮肉和血管,疯狂地钻进骨头缝里,再炸裂开来,席卷全身每一寸神经!许仁建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地弹跳、扭动、蜷缩,试图挣脱这地狱般的酷刑。汗水、泪水、鼻涕、口水混合着血丝糊满了他的脸。他双目圆睁,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喉咙里发出非人的惨嚎,每一次挣扎都耗尽他仅存的生命力。

两个维纪员用膝盖死死顶住他的身体,用尽力气压制着他徒劳的反抗。医务犯则埋头“工作”,额头上渗出汗珠,脸上却带着一种施虐般的专注和满足,每一次用力的揉搓都伴随着许仁建撕心裂肺的惨嚎。

“舒服吧?这力道够不够?不够我再加点!”

“啊——!杀了我!杀了我吧!啊——!!!”

这惨绝人寰的“按摩”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医务犯自己揉搓得手臂酸麻,两个维纪员也累得气喘吁吁,额角见汗,他们才终于松开了手。

许仁建被放开的那条手臂,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熟虾般的深红色,肿胀不仅没消,反而显得更加透亮,表皮下的淤血在热水和暴力的作用下扩散开来,惨不忍睹。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在地上,身体还在神经质地微微抽搐,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气音,眼神彻底涣散,最终头一歪,彻底痛晕了过去,像一具被遗弃的破布偶,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侯本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实在无法再看下去。那惨烈的景象和凄厉的嚎叫如同实质的针,扎得他头皮发麻。他强忍着不适,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表情,低声道:“我……我去趟厕所。” 不等旁人反应,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这间充满血腥和暴戾气息的寝室。

外面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寒颤,却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他躲进走廊尽头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厕所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深深吸了几口污浊的空气,试图平复翻腾的心绪和急促的心跳。厕所的窗户破了一角,寒风“嗖嗖”地灌进来。他蹲在肮脏的便池上,手指微微发抖。

时间在寒冷的空气中缓慢爬行。过了几分钟,突然,寝室方向又传来两声短促、凄厉到变调的惨叫!

“啊——!呃啊——!”

那声音像是濒死野兽最后的哀鸣,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紧接着,是嘴巴被什么东西死死捂住后发出的、沉闷而绝望的“呜呜”声,像是被掐断了脖子的呜咽。

“呜呜呜……呜……”

这声音持续了几秒钟,然后,一切归于死寂,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侯本福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头顶!他霍然起身,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莫不是……整死了?

他顾不上许多,猛地拉开厕所门,疾步冲回寝室。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许仁建像一头刚刚被捅了两刀、放干了血的猪,瘫在那片冰冷的水泥地上。他全身都在无法控制地轻微抽搐着,幅度很小,频率却很高,如同触电。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无光,毫无焦点地落在近旁布满灰尘和零星血点的地面上,眼神空洞得如同死物。脸上和手臂上被揉搓过的地方,呈现出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深红和紫黑,肿胀得发亮。

组长见侯本福进来,脸上那层阴鸷的冰壳瞬间融化,换上了一副虚伪的关切表情,对着正慢条斯理擦手的医务犯假惺惺地说道:“行了行了。一会儿去拿两颗消肿止痛的药给他灌下去。看看他身上这些伤,再给抹点啥药水不?。”

医务犯心领神会,脸上也堆起职业化的假笑,连连点头:“要得!组长放心,我晓得处理。”

侯本福看着地上只剩下一口气的许仁建,再看看这冰冷的水泥地和周遭毫无暖意的铁架床。人伤成这样,又被暴力揉搓,失温加上伤痛,就这么扔在地上,恐怕难得熬下去。一丝不忍终究还是压过了恐惧和自保的念头。他再次给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骆嘉树使了个眼色。

骆嘉树会意,立刻凑到组长身边,指着地上的许仁建,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组长,这坨‘死肉’要是拖回学习室去肯定影响‘市容’,不如……把他先扔到床上去?眼不见心不烦嘛。再说了,我们两个也该回那边学习室盯着了,离开这么久,万一那边再出点啥‘故障’……”

组长背着手,在狭窄的过道里踱了两步,目光扫过地上半死不活的许仁建,他略显不耐烦地挥挥手:“床上?哼……行吧!便宜这杂碎了!”他又指了指地上几处暗红的血渍和一小摊呕吐物,“喊人过来,把地上这些腌臜东西给老子打扫干净!弄利索点!”说完,他挺直腰板,背着双手,下巴微抬,带着一种胜利者巡视领地的趾高气扬,踱着方步走出了寝室。临出门时,脚步顿了一下,侧过脸,用一种半是提醒半是警告的语气对侯本福说:

“侯老师,这边就辛苦你多‘关照’一下了。要是这傻逼醒了还不规矩,你给我们吱一声哈!”

“好的好的,组长放心,我看着他。”侯本福连忙点头应承,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目送着组长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很快,四个维纪员抬起许仁建扔到他床上去,两个被临时叫来的严管人员低着头,拿着拖把和水桶进来,默不作声地开始清理地上的污秽。水泼在地上,混着血和呕吐物,散发出更加难闻的气味。他们动作麻利而麻木,仿佛只是在清理一堆无生命的垃圾。

寝室里终于只剩下侯本福和床上微微呻吟、痛苦不堪的许仁建。

铁窗外,寒风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拍打着冰冷的墙壁,发出单调而永恒的呜咽。

侯本福看着那张铁架床上蜷缩的、微微起伏的身影,又环顾这间充斥着铁锈味、药味、血腥味和无形暴戾的巨大囚笼。紧绷了半天的神经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长长地、深深地吁出一口积压在胸中的浊气,那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片短暂的白雾,他走到许仁建床前,把被子给他严严实实地盖好。然后,他像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倒在自己那张同样冰冷的床铺上,双手枕在脑后,空洞地望着屋梁上刚才吊许仁建的钢环。他的心里如同被塞进了一团浸透冰水的乱麻,冰冷、沉重、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隔壁学习室隐约传来组长那熟悉的呵斥声,和窗外永不停歇的风吼,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困在这严冬的集训队深处。

下午两点半左右,严管组出操,到四点半左右又回到学习室继续“学习”,到五点半左右集合开下午饭,晚上“学习”到九点半,十五分钟上厕所和洗漱,大家回到寝室低着头报数,随组长一声“挺尸!”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后,全部严管犯人总算结束了心惊胆战的一天,绷紧的神经和身体得以暂时的放松。

侯本福因为有队长和指导员安排的特殊任务,除了参加集合列队打饭,其余时间都以特殊任务为由享受“特殊待遇”。

寒冷和黑暗笼罩下的监狱,只有高墙上的灯光像怪兽的眼睛一样亮着警觉的白光,而监狱里面的路灯泛出的桔色微光,则仿若乱坟岗上燃着的烛火,忽闪忽闪的,透着阴森的意味……

医务犯每天给许仁建服用两次消肿止痛药片,来到他床边看着他吞下后才离开。侯本福在给队长和指导员“做私活”的几天里,每天把牢友们送给自己的食品给他补充营养。集训队严管组的日子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隔三差五总有人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被处罚,面壁、勾斗、暴打等各种折磨。在许仁建的伤基本恢复后的十来天后,侯本福被集训严管三个月期限已到,在解除集训的这天,侯本福被叫到干部办公室。指导员笑着说:“今天是你‘牢中牢’满刑的日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值得恭喜的,毕竟是又度过一个难关!经受了一次考验!你们魏干部和李干部,还有七监区的谢教导和文干部马上过来接你!”

“七监区谢教导和文干部?意思是我不回宣教科,调七监区?”侯本福多少有些诧异,但可能被调离宣教科也是他被集训后想到过的。‘赵派’得势后,‘大换血’的不仅是干部,肯定也包括罪犯,让‘郭派’的罪犯逐渐让出条件优越的岗位,换成‘赵派’自己的人,这是必然的。

“是的,你调七监区!莫非你有顾虑?担心去七监区没有宣教科过得好?”指导员摆摆手,看着在座的队长和另外两个干部说,“他侯本福到哪个单位还不一样?都会另眼相看的,这一点毫无悬念!”

“那是肯定的,哪个单位都要用人嘛!你来这么多年不可能不了解监狱‘行情’!有文化,有水平,能帮干部做事的人;有技术、能在生产上起到骨干作用的人;有杀气,能大胆协助干部进行管理的人,这几类人就是我们干部心目中的可用人才。”

正说着,宣教科魏干部、李干部和七监区谢教导员和文干部来了。

“……我们想把你接回宣教科,周科长去找了赵监狱长,但是赵监狱长没有同意,这中间肯定有人作怪嘛,周科长又是个秀才,搞不来那些事。”魏干部以他一贯心直口快的个性面露无奈地说,

侯本福鼻孔里“哼”了一声:“他刘副科长神通广大,不知道在赵监狱长面前把我侯本福说成什么样的人了。行,去哪里都是劳改,如果他刘副科长真不放手我,最好把我整死,整不死我,我就是一天不减刑,再坐六年牢就出去,我找他喝茶!”

魏干部、李干部和集训队队长、指导员以及集训队两个干部听了侯本福的话,吃惊得瞪了侯本福足足半分钟,然后又面面相觑,凭他们对侯本福的了解,他一向性格稳重,说话有礼有节,此时怎么会说出这样与平素的他判若两人的话来?真的是让人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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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不白的被关禁闭集训,眼看到手的减刑没有了,是哪个在中间作怪?我心里明白,他心里也清楚,狗急了都会跳墙,我还怕什么?我就不信哪个人还能一手遮天!”侯本福表情是冷静柔和的,但说出的话却字字句句都滚烫坚硬,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说完,他站起身,向在场所有干部一一鞠躬,“侯本福感谢队长,感谢指导员,感谢集训队所有干部,感谢魏干部、李干部,感谢宣教科全体干部!也感谢七监区谢教导员和文干部!好人有好报!你们对我的关心和教育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魏干部见侯本福爱憎分明的言行,“哈哈”一笑打破了暂时的僵局:“你在宣教科我们打交道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一句气粗的话,今天也算是让我们见识了你的另一面啊。”

集训队队长也笑着说:“侯本福在这里几个月,我们干部对他印象都很不错,包括犯人都没有哪个说他坏话的。”

“侯本福!以前我们只是认识,没有打过交道,在和魏干部、李干部来的路上顺便问了一下你的情况,你们科的干部对你评价都不错,这样,你也知道了,我和文干部是来接你去我们监区的,我们都知道你在宣教科待习惯了,监区条件肯定没有宣教科好,但我在这里当着这么多干部表态,我们尽量给你创造相对宽松的条件,行不行?剩下这几年,只要你把握好,该给你减刑我们一天都不耽搁你!”谢教导员豪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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