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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知道我身份,你会抓我吗?”回纥小公主狡黠地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地,含情脉脉地望着那不苟言笑的家伙。
“抓,然后狠狠敲贵国一笔。”不解风情的将军毫不犹豫。
“财迷!”小公主也不生气,掩口咯咯笑骂。
这冤家,可比汉人话本子里写的战神有意思多了,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叫她喜欢得不得了。
“不会笑的将军,你们汉人不是号称最怜香惜玉吗?”
“殿下,我是定北军统帅,职责所在,便没有怜惜一说。”苏唳雪正色,“上一次误放了殿下,已是在下失职。今日事毕,我自会去向郭大人领罚。也请公主日后小心,勿再侥幸。”
“不会笑的将军,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权当谢你那日搭救之恩!”小公主夹了一下马肚子,笑吟吟地跨过双方人马的分界线,径直往她这边来。
呛啷一声,唐云长刀出鞘。
穆勒也手按弯刀,一触即发。
“都别动。”
苏唳雪沉声。
现在可不是与回纥开战的好时机。
小公主调皮地睨了一眼冲动的小副将,嗤笑:“嗯,人倒是挺忠心,就是傻了点儿!”
“公主殿下,您到底要说什么?”
“上将军,我的名字叫阿依莎。以后,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女孩子笑容灿烂如大漠上的太阳,带着刺眼的明媚。
“好……再会。”
苏唳雪不打算再陪她浪费时间。
“哎,等一下!”
阿依莎在马上伸出手,霸道地一把拽住了她的缰绳。
“你!”
忽然,苏唳雪手中多了一块雕龙玉佩。明媚的小公主周身洒着馥郁迷人的香气,如同一朵大漠玫瑰,鲜红妍丽,娇艳夺目,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将军,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龙泉岭那场山火究竟怎么燃起来的吗?”
雕龙纹样乃御用之物,不会作为赏赐或交换流落民间,这东西怎么在一个回纥人手上?
苏唳雪眼眸深了深,英气的眉微微蹙起:“公主想说什么?”
“哈哈,将军,别急嘛!”
众目睽睽之下,热情奔放的女孩子一探身,亲昵地附到那整肃的人耳畔,巧笑嫣然,柔声细语:“不瞒你说,那火是我父王差人放的。”
苏唳雪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将军,龙泉岭地处两国交界,那火虽是我父王下令放的,却是受了你们大熠皇帝的好处。”阿依莎·合毗伽纤纤的指尖点了点苏唳雪掌心的龙佩,抬起浓密的睫,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这张英气逼人的容颜,一边玩味一边继续说,“所有人都以为,苏老侯爷战死在玉门关是一场意外,可惜不是——你们定北军军纪太严,铁板一块,熠帝找不到缝隙,便只好来找我们。他原本打算,让离公主出意外,这样就能治将军府的罪。可惜,你们把那小丫头护得毫发无损,叫他根本挑不出错儿。所以,他就只好把玉门关的军事防御图给我父王……哦对了,还有一盒南诏进贡的腐骨毒——将军,你们汉人有句话,最毒妇人心,我看,该是最毒帝王心呢!”
苏唳雪倏地将玉佩紧紧攥住,眼前一阵阵发黑。
原来,那场令她家破人亡的惨败,竟是陛下亲手设下的局。这么多年,他们自问无愧于朝廷,无愧于百姓,到底是为什么?
兄长他……死得那样惨……
“将军,将军!”
待她再次醒来,人已不知怎么就在地上了。
幸亏唐云接了一下,并没怎么摔着。
少年郎一时间怒不可遏,也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勇士不勇士,“唰”地拔出长刀,冲着的异族小公主大吼:“你这妖女!对我们将军做了什么?!”
穆勒上前一步,冷冷睨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苏将军,你手下都这么没规矩吗?”
苏唳雪勉力收回心神,咽下口中腥甜的血气,按下了唐云的刀,翕动着灰败的唇低低令道:“走……回军营。”
“哎?将军您不是该回府吗?”爱操心的小副将一脸错愕,“您忘了,殿下她……”
行伍之人不怕死,只怕家里头没人等。
那糖霜一样的小美人儿,心心念念地只等她回家,如何能忍心辜负?
“呃——!”
然而,一听到那个称呼,怀里人突然又死死按住心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返程途中,阿依莎·合毗伽在马上晃晃悠悠地翘着脚,嘴里衔着一枚草茎,昂着头,又娇蛮又得意:
“我果然没看错,大熠上将军是个很重情的人——重情义的人就必然会被情义压垮,这是他的弱点,也是定北军的弱点。”
“公主睿智。”
穆勒以手按心,恭敬地行了个礼。
他的公主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孩子。她就像汉人话本子里的小狐妖,狂而不损其媚,邪而不破其灵,嬉不知愁,全无作态。这天地于她而言,就像是一个大大的游乐场,而她就像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对着这个脏乱差的世界肆无忌惮地吐泡泡,极致的天真之下隐藏着极致的阴险狡诈。
在这个不得不拔剑抽刀的年月,冷血、智谋、锐气……哪怕缺了一样,他都不可能有命站在这里,无所顾忌地看着这朵可爱又可气的玫瑰花。
“唉……”
“公主,为何烦恼?”
“穆勒将军,你不知道!聪明人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太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阿依莎撇撇嘴,酒窝浅浅,比桃花醉人。
“臣不知,这有何可悲?”穆勒不解。
“因为……我觉得自己好残忍。”
爱玩爱闹爱新鲜的小公主收起笑容,呆呆地坐在马鞍上,死死地盯着指尖暗红的色。
那是苏唳雪的血。
传闻,大熠男人都好色,定北军统帅也不例外,风流成性,以至于被老母亲扫地出门。
可也不知哪儿出了错,那风流成性的人重情到了一种自戕欲绝的地步。指甲缝里黯淡的颜色,虽已干涸,却仿佛还有温度,还在凌乱地呼吸,拼命忍痛。
“将军,我下手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