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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月看着手里完好的勋章，又拿衣服给擦擦，瞪了一眼自己哥哥。
“你怎么那么欠呢，还拿军功章给你，你想要就自己去拿，别在这里显摆能力啊。”
姚振华愣了一下，一边看着来财，一边指着姚月，“你看看，你小子到底给我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彩礼都不要了，你小子最好给我仔细了。”
来财笑着拉起旁边姚月的手，“我的就是她的，不能拿这些做彩礼，不然太没有诚意了。”
李抗战看着三人谈话也是笑呵呵的喝了一口酒，“诶，来财说了句人话，振华啊，彩礼得另算，可不能便宜了这个臭小子了。”
姚振华看着自家妹妹的眼神警告，只能强装笑哈哈的举杯，“喝，喝，喝，将进酒，杯莫停，杯莫停。”
李抗战被逗的哈哈大笑，“人来财都没说尴尬，你个娘家人还不行了，喝，喝，来财，举杯，和你大舅哥喝一个，哈哈哈哈。”
桌上人共同举杯，姚月也举起手中的果酒和大家干杯，女生不分年龄和年代，总是更爱这种好看又甜滋滋的东西。
举杯共邀，让来财沉迷于其中，酒喝到一半就开始忍不住吐露心声。
他哭着拉着姚振华的手，“哥，你知道吗？咱带上去的弟兄回来了十几个，个个带上，
咱在云山高地上一个连啊，整整一个连，子弹大炮没压下去，咱是最后拼刺刀拼光的。
咱的司号员，受了重伤，靠着战壕边上，吹着冲锋号就断了气，眼睛睁着，他要看着我们把敌人打下去。
可我没用啊，我没用，拼光了人，也没把敌人打下去，放眼望去都是敌人，我想拉着几个同归于尽都做不到，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我的连长，白桦，断了腿还在拼，在死人堆把他挖出来的时候，腿已经治不好了，他求着医生别给他截肢，如今也成了瘸子退役。
营长，和政委，带着弟兄们冲锋，拿自己当诱饵，三百来号人最后只有十来个活着的，
我不能让四营消失，你让我怎么能看着四营消失，哪怕现在他不叫四营，但是能给咱们这些活下来的家伙留个老地方在，咱们也满意了。”
李抗战在旁边听着，酒一杯一杯的喝，他可太知道了，当初抗日的时候，游击队拿着弓箭都算有个好家伙事儿了。
当初城里的地下人员几个人一把枪，谁出任务谁拿着，
物资紧缺是一直存在的问题，只是如今好了一些，也就一些而已，接收了残留的工厂，也算让这个国家缓过来一口气。
“来财啊，喝，喝酒，咱们三个都是这样过来的，这里就你最小，我还是要说一句苦了你了。”
姚振华也是听的眼眶红红的，牙齿紧咬着，“我那几个战友，当初鬼子的飞机大炮都没收走他们，如今丢在哪里不知道名字的山上，尸体都没送回来，
我也恨啊，我…………
算了，喝酒喝酒。”
来财一口干了酒，“放心，大舅哥，等我下次去一定给你雪了恨，他娘的，屁大点地方，以为认了个爹就能无法无天了？
当初那些大鼻子炸我们村庄的时候就不死不休了，你们没看到，咱们的战士也好，百姓也罢，顶着大火再田垅里抢救粮食，明明在有几天就能收获，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的。”
桌子上都是三个男人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桌子上充满了，“听我说，我给你说，你让我先说…………”等等开头的话语。
姚月只是默默听着，不时给他们三个夹菜，她知道，战场的惨烈远不止这样，从之前抢救的战士身上就能看出来，
可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们说起自己遭遇的故事，喝过酒多少有一些夸大，或者又语言无法表达描述的场面。
可她觉得这样也够了，她只想多了解一下来财真正经历的事情。
一顿酒喝的三人都东倒西歪的，来财还算有些意识，给李抗战扶到床上，盖上被子，又和姚月一起架着姚振华回去，
一路上三个人东倒西歪的，活像喝多了的盲流，被巡逻的给拦了下来。
也幸好被巡逻的拦了下来，不然来财真不知道能不能走回去，
巡逻的一看，自己营长和妹妹，赶忙过来搭把手，帮着扶姚振华，来财手上一松，也是直愣愣的倒在雪地里，
巡逻的小队长也是拿不定主意的看着自家营长的妹妹。
“大哥，麻烦帮我给这俩人送回去吧，我实在弄不动他俩。”
这话一出，巡逻队的也不犹豫了，人家都说的很清楚了，动起来吧，再说也不是外人，明天有人问起来就让他去找营长。
来财也是被顺带的背回了自己家，姚月给的位置和钥匙，那送他回来的队员得了姚月的一包烟，是姚振华的，反正这玩意儿他哥就没断过。
队员也是细致的给烧了炕，确定热起来才走人，门就拉一个凳子给抵住，别给大风吹开了就行。
来财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天旋地转，嘴里还念叨着喝酒，这是他喝的最痛快的一次，不担心敌人，不担心纪律，和自己的家人朋友一起，畅聊以前和以后。
酒不醉人人自醉，更别说这酒醉人，来财第二天中午起床的时候头都还在痛，赶忙喝了灵泉水缓缓，坐了一会儿才缓解。
想着昨天她们两个也是没少喝，就用灵泉水给熬了一大锅小米粥，打算给李抗战和姚振华送过去。
先烧一壶热水洗漱，再把小米粥给煮上，把椅子拿回正房，打开门，开始清理积雪。
四九城的风雪也大，却不会像在异国他乡那样让人感到无力，记忆中故乡的雪在现实也是如此温柔。
出了一身臭汗，来财也决定好好洗洗，把炉子关到最小，自己在木澡桶里好好泡泡。泡的水面都酸皴，才满意的起身。
换了一身常服，提着小米粥就出发，先去医院，自家媳妇儿昨天也是喝了酒的，可不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