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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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良费劲了千辛万苦，才终于生下了这个孩子。在虚弱的时候，她看到了杨楚音。

“你……是神仙吗？”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杨楚音回头，思虑了片刻后说：“我是神仙，是你所生孩子的守护神。”

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都是她与邵怀卿的回忆。

“这个孩子，本不该出生的……”她喃喃道。随后化一缕烟消失不见了。杨楚音想上前阻止，但可惜为时已晚。她所生的这个孩子，是烛龙下凡。何况她是个凡人，生下这个孩子的代价就是魂飞烟灭。

烛龙的神力果然很强，一点攻击就让杨楚音吐出血来，这么厉害，哪里还需要守护神呢？

不过既然是龙神，那他下凡干什么？他的气息消失后化为了凡人。

原来是烛龙的分魂来体验人间，看来人间真的是受欢迎呀。杨楚音看着那呆愣的太监，移动到他面前，触碰他的额头，开始窥探记忆。

他与陆良，一定认识，不然也不会那么的带她逃跑。

十月九日这天，陆良因为被嬷嬷安排去给皇帝送膳，到达宫殿外的那一刻，她交给了皇帝的贴身太监，随后正欲转身离开后，被叫住了。

“皇上现在龙体欠安，你去照顾他吧。”陆良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太监说的话，她正明确拒绝时，飞来一只蚊子咬了她。

而后她如中魔般进去，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原样。

陆良一看见皇帝，竟然是自己的宫女，只从父亲被抄家，她要被发配的时候只想为夫申冤，入宫为宫女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

那一夜，他们聊了许多。

接连的后几个月，他们之间感情升温，但由于宫女的身份，陆良无法申冤，便结识了正在被嬷嬷教训的小太监福全。

至于后面的记忆，未得到其主人的同意，她无法探查下去。

杨楚音从记忆里出来，消除了福全所看到的记忆里，在他的记忆里，陆良因病而死，而这个孩子，终究为其所不容，眼下只能让他被别的妃子捡到，这样他也就能活下来。

直到看到苏答应游玩御花园，她才看到草丛里有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居然很乖，还不会哭。

杨楚音抱抱臂弯腰看着苏答应，这不是她之前无意间救的小姑娘吗？那时她才七岁，没想到都这么大了？还做了答应，答应那么低，那不得被别人欺负呀？

“皇宫里有孩子，这要是被发现就惨了。”她抱起孩子，转身跟宫女说，“传消息，就说我昨晚生了孩子，反正我没人在意，这样说也可以保他一命。”

她的贴身宫女春丫颔首，随后去找位嬷嬷，将这件事情传了出去。

杨楚音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孩子有福了。生下龙种的嫔妃可直接成为皇后，更何况这个宫内并没有哪个嫔妃生下孩子，她这次再也不用受别人气了。

看来陆良与皇帝的缘分未尽，等这个孩子长大的时候，她就会来见他了。

杨楚音的结界受了波动，她打开一点，就传来了李新月的声音。

“百里街有妖怪，我现在在盐州被困住，无法赶去救他们，阿音你快去。”

杨楚音一点那传音，表示接到了。

等等，不是还有鹭江吗？难道他没有在？杨楚音变回原形，让尾巴自动出来，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又把她隐藏住，“守护好苏玉，等我回来。”

小尾巴笑嘻嘻地点头，随后一直跟着苏玉。

随后她飞去了沈京择所在的地方，让木妖先行去救人，自己随后就到。

木妖从她的额头里飞了出来，先施法让沈京择在的地方，有木藤可以保护他。

但是人都分散了，单独木妖保护不了。树妖只好被唤了出来，召唤自己的同伴才勉强不然妖怪近身。

杨楚音飞快落地，冲身到沈京择面前，正准备要拿出法宝时，却发现一只妖也没有。

只有沈京择一个人站在灵阙阁外面看着。

杨楚音蹙眉，气冲冲地走过去质问：“沈京择你是不是有……”她还未说完，沈京择就急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往里看。

她歪头去看，里面乱糟糟的，还有两个女子在里面互相扯头发，这让她更搞不懂了。

“不会是让我看她们打架的吧？”言罢，她还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沈京择拉住她的手腕，一直往里走。

“外面的是青楼，里面才是重要的。”他松开手，推开那扇门，映入眼帘的是被绑住的妖。

沈京择看不出来是什么妖，因为他是凡人，但杨楚音看得出来，是只修炼了千年的猪妖。

被伏妖索捆住的猪妖，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还显出了猪脸，只不过是只黑猪脸。

“你从哪发现的这只猪妖？”她靠近沈京择，用腹语跟他说话。

沈京择也学着她，“当然是听贵客们说的了。”当他们说完时，外面的打架已经被官兵拉去了，带头的是伏妖司的中侍卫裴炫钰。

“见过沈公子。”裴炫钰朝他行了礼。沈家是全京中最富贵的一家，皇家简洁，不喜豪华。想必于尊贵，沈家也是世家大族，只是选择了尚人这条发达的路，不过总体来说，也是贵人。

“中侍卫过言了，按理来说，我应参拜你。”杨楚音见此，也行了凡间的礼。

“这位姑娘是？”裴炫钰疑惑地问，虽说是人，但他明确感觉到了妖气，妖上的感应佩也越来越强烈。

杨楚音已经明白他觉得是妖了，被发现是妖，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沈京择看向杨楚音：“这是未来的少夫人，在此见过裴侍卫了。”

杨楚音莞尔一笑，只能颔首。

说丫鬟也好，至少能糊弄过去，为什么要说是他夫人呢？

“原来如此。既是少夫人，为何会有妖气？裴某的感应佩很强烈，不会有错的。”他蹙眉，正欲拔剑，沈京择突然转头说：“或许是方才与那猪妖说话，被沾染了妖气。”

杨楚音跟着点头：“方才我还从它身上拿了些肉，但它的肉拿不下来，我就只好就此作罢了。”

裴炫钰半信半疑：“那是我误会少夫人，不过你们多加小心。妖会互相传染，凡人什么时候被沾染上的都一无所知。”

两人一齐点头。

裴炫钰拿出伏妖袋准备收了猪妖时，却被杨楚音拦住。

沈京择想拦住，但为时已晚。

裴炫钰蹙眉：“少夫人这是要阻止裴某收妖？要知道，妖会祸害凡人。”

杨楚音将他的手按下，“我晓得中侍卫一心收妖只为百姓。那我敢问，这只妖做了何事能让这么多人来收？”

“它没做何事。但它是妖，是妖就会祸害人，会祸害一方百姓。”

杨楚音往后退了一步，挡在猪妖面前，“既未做害人的事，那何必赶尽杀绝呢？何况妖与我们凡人一样，有善也有恶，不能因为我们是人，就要断定妖都是恶的。”

裴炫钰哑口无言，自小被父亲教导身为父母官收妖的他，从未想到这一层。

杨楚音的一番话，打动了裴炫钰的内心，他转身背对着他们，“是裴某无礼了，那只妖，就留于你们处置吧。”他说完，丢了一件法宝给沈京择，“这是练百录，若有危险，它会自动保护两位，裴某告辞。”

杨楚音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如此少年，一心只为凡人，还真是你们凡人的福气。”

沈京择走到他身旁，“他的父亲虽是个小官，但也有情有义。他走了他父亲的路，责任自然要比普通人大得多。”

两人一齐转向猪妖。

“可惜我的宝鼎不见了，不然也是能收它的。”她看向猪妖，虽没做害人事，但被凡抓住还锁了起来，也怪可怜的。

“你的同伴被他们吃了，我知道你难受，但这是凡人的天性，他们天性要吃肉，这无法更改，若你相信我，我可以为它们引路，让它们早日脱离六道，不受轮回之苦？”

猪妖恢复人形，竟然是一张好看的脸，“你也是妖，如何引路？”

她轻笑一声：“因为我同白无常有交集，请他帮忙不是难事，只是欠些鬼情而已。”

沈京择不敢相信：“你居然能认识他们？寻常人也都只说是黑白的而已，死前见到的也只是勾魂使者，你居然能亲自见到他们？”

杨楚音：“我有我的办法，现在先看它们，剩余的随后再说。”

她双手交替，一群光环绕着那猪肉，将它们残余的道魄手入千魂囊，随后把猪妖收进了她的玉镯子里。

沈京择没想到这只妖，身上处处是法宝。

“我们走吧，该算算你为何要让新月阿姐诓骗我来救你们，还有你为何要说我是你夫人？你可知道人妖是不能在一起的？”

沈京择明显不悦：“那又如何？反正你心高气傲的，怎么可能甘心做别人不起眼的人，我只好说你是我夫人喽。”

杨楚音撇撇嘴，“好吧，勉强原谅你。但新月阿姐的事，你得跟我好好说说。”

言毕，揪着他的耳离开了混乱的现场。

剩下老百姓在这里忙碌的打扫。

一人一妖回头，看着百姓举动，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鞠了一躬。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总有人默默地领着微不足道的钱默默地打扫被人破坏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