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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克尔咬着牙，云奕此番言语不亚于羞辱自己。
“仙家若是觉得老头子碍事，大可以自行寻找出路，若是我们之间没了信任，还是趁早分开的好。”
说罢，他撇过头，看似十分气愤，实则偷摸用余光打量着云奕的反应。
云奕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既没有恼怒，喊打喊杀的架势。
也没有双手一拍，便许了这分道扬镳的结局。
更没有转过头来讨好地谄媚，而是抬起手，揉捏着自己的下巴，似乎还在思索着。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估摸着也知道了一些。”
云奕喃喃自语，随后扬起头，看着石室内各处方向，和头顶的顶板。
“「星光熠熠银河转，月华皎皎明珠盘」，这说的是时间，你也正巧说过，时辰是在子时，结合安昌林他们的布置如此重要，一切都契合上了。”
“「四象四灵，八卦八仙」，此为表象，看似是在说内室中由四柱擎天，周围墙壁乃是八面，想要引导得此消息者，将所有的线索都放在这上面，实则不然。”
云奕的眼眸中闪烁着幽光，他仿佛透过这表象的迷雾，看到了更为本质的东西。
“这不过只是一种障眼法，为了让人相信，这处地宫的缔造者，真的按照字面的意思，设计了不少的东西，也让你对此深信不疑。”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竟在这种局面下，有种放松的姿态来。
“「五方玄，九宫秘」，其实这才是答案，亦是真正的生路。”
老伯克尔闻言，皆是一愣。
他不是修行者，自不会清楚其中奥妙。
“可四象乃是大道之律，八卦为天地八方，纵使老头子不曾修行，市井流传的东西里，也还是能听见些真道理的…”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云奕苦笑着，摇摇头。
“怪不得说世间精怪，都想修成人形，现在的算是知道了。”
“「四象四灵，八卦八仙」，确实是时间规律，但都有其遁去之一，即是「五方玄，九宫秘」。”
“四象无出路，八方寻无门，如若我们循着此法定踪找寻出路，虽不知道最后会撞见什么，但必然不会得到我们想要的。”
“…”
老伯克尔沉默了，他年岁已高，阅历自然也丰富些，往上数一数，家中也算是有些根基的。
能够从一张图，一段话中寻到规律，也说明其聪慧，哪怕不曾修行，对于云奕所言，也逐渐信了七八分。
“我们该怎么走？”
他试探着朝云奕问道，倒不是让云奕带路，而是想从云奕的答案中寻找规律，毕竟他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寻路，如果没了这个价值，那自己必然会成为拖累，到时候云奕很可能舍弃他们，小伯克尔可没办法在这里活下去。
云奕继续揉捏着下巴。
“四象暗含着四季轮回、天地运转的法则，亦是根基，是为「实」；而八卦则蕴藏天地间的风云变幻，其变化莫测，难以捉摸，是为「虚」。”
“「虚」与「实」…”
可想到这里，云奕却没了思绪，他情不自禁的皱着眉头，毕竟以他的修为来看，还没到探究「虚」与「实」的门槛。
然而，就在这片空白之中，一只健硕的狸花猫突然跳了出来，它翘起尾巴，优雅地迈着步子，朝云奕缓缓走来。
它走到云奕面前，一张毛茸茸的脸上竟挂着一丝嫌弃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冥顽不灵的学生。
“你小子真是糊涂了。”
不听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与不满。
“本大爷可是教过你的，「虚」与「实」相互对立，却也相互依存。它们就像那光明与阴影，如果没有光的存在，阴影也就无从谈起。”
“同样。”
不听跳到云奕的肩上，用尾巴狠狠的敲击他的脑袋。
“「实」能展现出「虚」的状态，「虚」也能表现出「实」的性质，本大爷可是展示过的。”
云奕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他眨了眨眼，眼瞳竟在这一刻变得如同猫眼一般，变成了一道细缝，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我知道了，生门死门都是表象，要找的其实是非实非虚、或是亦实亦虚的位置。”
说罢，云奕手指在眼前做出撑开的动作。
霎时间，原本就明亮的双眼，透出摄人心魄的光彩来。
云奕将灵气观与瞳术完全施展，更是加持了清神醒脑的法术。
目光快速的扫视着周围，别看石室内只有四条甬道，其实变化开启之后，他们能通往的地方就在时刻变幻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便是可以抵达八方之地。
只不过，卦象变换，又不只有八种，若是不能掌握其变化规律，根本无从下手，哪怕是云奕瞪着双眼看。
“…”
尝试了片刻没有收获，云奕果断放弃，赶忙向老伯克尔求助道。
“你快帮我算算，下一个，下一个震坎之象，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哪个位置上。”
老伯克尔将信将疑地看着云奕，动作却没有迟疑，显然在这危机四伏的地宫中，他愿意相信这位年轻修行者的直觉与判断。
一会儿的功夫，他抬手指了指左手边的甬道，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确定。
“一刻半钟，地宫会有两次变化，之后此处方位乃是震坎之象，只是…”
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犹豫，仿佛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这个方向上有什么，老头子我也拿不准。”
老伯克尔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相较之下，同一时间另一边有更好的去处，要不咱…”
他的话语未落，云奕便坚定地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提议。
“那更好的去处就是障眼法！”云奕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